夜幕降临在了诺雷姆山谷,普通民家的灯火大部分都已经熄灭了。在这个偏僻的山谷小镇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除了一些节日庆典外,人们都是晚餐后很早就休息了。
由于治安官布莱德先生不想在普通居民中造成恐慌,所以并没有对外宣布这次行动的任何消息。他属下的守备队也都是悄悄然地来到了修道院门口集结。因为修道院坐落在距离镇子稍远的山坡上,门前的灯火在往常也总是彻夜长明,所以不会引起人们的疑虑。
修道院所有的人都在为这次行动进行着紧张的准备。尽管大家都尽可能地降低说话的音量,但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了,结果还是有种闹哄哄的感觉。不过如果原因不是要打仗的话,我其实还是很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
在这之中,我们三个人的准备工作又是最紧张和急迫的。因为我们必须要提前一到两个小时出发,以保证有足够的时间侦查并使大部队在到达目的地前就能掌握地精的具体情况。
然而,我们的准备工作却并不怎么顺利。这主要是因为我为了刚才安妮塔导师和谢菲尔的对话而不停地流泪,使得打断了为我们布置任务的守备队副队长维里先生的讲话好多次。
毕竟自从谢菲尔选择了黯法师的道路,每个人都能看出安妮塔导师对谢菲尔有多么的失望。自从那时起,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已经很久没有和谢菲尔好好说过话了,我和克雷尔不知道有多担心安妮塔导师会就此遗弃谢菲尔。而刚刚,我终于知道,在她的心中依然对谢菲尔有着深深的牵绊,依然信任着他。
克雷尔大概同我有着相同的感受吧,毕竟谢菲尔是我们的兄弟,而安妮塔导师就好像我们的母亲。因此,克雷尔对我的安慰也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自己也会时不时地哽咽一下。至于谢菲尔,他则是从头到尾都默默地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我却不相信他的内心能够像表面一样平静。
不过大概也因为注意力被这些感情转移了的关系,当我平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对这次行动的紧张感也跟着缓和了许多。
另外,维里先生对任务的说明也实在太过啰嗦了一点,从他的眼中很明显地流露出了对我们这三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的不放心。本来他还坚持要派几名守备队的士兵和镇子里老练的猎人跟我们一起,但被我们坚决地决绝了。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我们都习惯了一直以来三个人行动,突然间就外人配合什么的实在太过别扭了一些。况且这周围的山林对我们来说就是五年来的游乐场,丝毫没有陌生的地方。幸好萨缪尔修士和拜舍尔先生这两位战斗方面的专家也很认同战斗或者临机应变时同伴间配合默契的重要性,便支持我们说:
“就放心交给他们吧,反正我们不也正是看中了他们三个人的默契和机敏嘛。”
于是,维里先生也就只能让部下尽可能地给我们拿来了一大堆会用得到的物品,如信号弹、绳索、地图、指南针等等——嗯,幸好这些都不用我背在身上。
当一切都差不多准备妥当之后,安妮塔导师找到了我们。看着仍感到十分不安的我,她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和脸颊,对我说:
“温茜,你已经完成了所有基本的功课,是个合格的圣言牧师了,是神之圣言所眷顾的孩子。作为在世间履行圣言的权杖,你应该要相信自己,相信圣言之力必会与你同在。”说着,她又将我的视线引向克雷尔和谢菲尔,“你将会成为他们有力的臂膀而不是包袱。”
“……是的,导师。”
安妮塔导师温柔的话语就像一股暖流包裹住了我,使我的心中充满了温暖与祥和。我振作起精神,再次努力表现出我的坚强,以赢得安妮塔导师嘉许的笑容。
然后,安妮塔导师又走到了克雷尔的身边。
“克雷尔,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实现你的梦想,成为一名足以步入圣堂、捍卫圣言荣耀的伟大圣骑士。但在那之前,你应该知道。作为履行圣言之力的战锤,不仅要惩治邪恶,更重要的是守护圣言所庇佑的人们。”
“永远铭记您的教诲,导师。”
最后,安妮塔导师又看向谢菲尔,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我觉得他们之间交汇的目光似乎已经诉说了很多很多。
“那么,我在这里向你们转告院长大人对你们的祝福——当然,还有我的。愿圣言与你们同在,在黑暗中不会迷失方向,在困境中不会丧失希望。”
“永远遵循圣言的指引,神之圣言与万物同在。”
之后,安妮塔导师一直把我们送到上山的小路入口才依依不舍地返回修道院。我看得出她心里并不舍得让我们去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但这是我们应有的试炼,是神之圣言的指引。
所以,请您放心吧,安妮塔导师。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这天晚上如同诺雷姆山谷往常的夜晚一样有着晴朗的夜空和明亮的圆月,然而森林中繁茂的枝冠阻挡了大部分的月光,只有点点斑驳的光芒照射着我们前进的道路。不过对于平时常常跑到山林里冒险、甚至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