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凌乱的房间,苏沫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收拾。
两个月前,好闺蜜丁琳给她打来了越洋电话。那个时间刚好是美国的凌晨两点,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心中暗恼。
“苏沫!苏沫!”电话那头传来了丁琳兴奋的声音,即使隔着浩瀚的太平洋,依旧快把她的耳朵震聋了。
“什么事呀,大小姐?”苏沫语气嗔怪,“你知不知道现在美国几点了,我正舒服地睡着香觉呢,被你给吵醒了,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啊!”
“知道,知道。”丁琳却依旧不管不顾。
电话这头苏沫欲哭无泪,躺在床上,右手无力地握着手机,眼睛依旧半闭着,不住地打着哈欠,然而下一刻她就瞬间清醒过来。
“我要结婚了!”丁琳兴奋地宣布。
“啥?”苏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中还在怨念着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你要结婚啦?”
“是啊!是啊!”
“哇~太好了耶!”苏沫也被丁琳的情绪感染到了,不禁从床上坐了起来。
“新郎是乐天吧?”苏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追问道。
“当然啊,除了他还能有谁?”丁琳似有点疑惑,这还用问?
“也不知道前段时间是谁大半夜哭着喊着,‘我再也不想跟乐天那负心人一块过了’?”苏沫打趣道,将丁琳的声音和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有么?”电话那头,丁琳假装糊涂,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可得回来给我当伴娘。”
“好啊!”苏沫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接着又聊了好一会儿,说起丁琳和乐天这一路的磕磕绊绊,谈及他们两人对未来生活的规划和期待,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乐天是如何跟她求婚的。
两人又哭又笑,讲到动情处,苏沫兴奋得浑身颤栗,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求婚的人。
挂断电话后,已经快四点了,苏沫却睡意全无,心里还在感慨着丁琳和乐天的事情。
这两人三天一小吵,两周一大闹,好几次丁琳深更半夜给她打来电话哭诉,说日子过不下去了。然而没隔几天,两人就又和好如初了。
这样的场景,苏沫已是司空见惯了,当年在大学时,这两人就是整天吵吵闹闹的。
她至今还清晰记得第一次见识丁琳和乐天吵架的全过程,那是他们大二开学前军训那会。八月的骄阳将上海这座城市燃烧得如同火炉一般,腾腾热气从地底不断涌出,熏得人心情也躁动不安。
乐天和丁琳因为鞋垫的事情吵了起来。
丁琳从BBS上看到说往届有学长拿卫生巾当鞋垫,可以降低站立、跑步带来的疲劳,有效防止脚底起泡。于是她从自己抽屉里匀出一包给乐天,哪知却遭到了乐天的坚决拒绝,说什么也不肯用,怕被男生们嘲笑。
两人争着争着,就吵了起来。
吵架到最后演变成,丁琳哭诉乐天嫌弃她,乐天指责丁琳无理取闹。两人陷入了长久的冷战,一个周都没见过面说句话。
如果不是丁琳突然在军训场上晕倒,也许两人的感情就这样终结,那时的苏沫和卫青这般天真地以为。
那天丁琳正在烈日下站着军姿,突然就一声不吭,晕倒在地。旁边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抬到校医院进行了紧急抢救,稳住病情后又叫来救护车送到了学校附近的第五医院。
乐天在苏沫打电话告知他后才知道,脸色苍白地随着卫青打了辆的士赶到医院。病床上,丁琳刚刚幽幽醒转,乐天一把上前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事后,卫青形容他哭得跟个小娘们似的。
眼泪夹着鼻涕抹得丁琳满脸都是,一边哭一边说:“宝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宝贝,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再也不惹你发火了……”
苏沫和卫青虽然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仍然被感动得眼眶红红的。病床上,丁琳的眼角也是湿湿的。
于是,乐天和丁琳的第一次吵架就这样结束了。
出院后,两人的感情如那炎炎夏日,迅速升温。乐天每天给丁琳端茶送水、捏肩捶背。然而这般好景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军训结束没多久,两人又因为一件小事吵了起来。
一开始,见到他们吵架,苏沫和卫青还会好言好语,努力劝和。反复几次之后,两人就放弃这种无谓的努力了。
私下里,苏沫和卫青还悄悄打赌过,赌这一次吵架,乐天和丁琳会坚持多久不说话,多久才会和好。
后来,他们总结出了一条规律,叫乐丁三阶段。
第一阶段,冷战。每次乐天和丁琳吵架后,都会有两天左右互不理睬。如果需要说话,都是丁琳传话给苏沫,苏沫跟卫青说,卫青再传给乐天。反过来也是如此。
到了第三天,就进入第二阶段。往往是乐天先坚持不住,投降求和,贱兮兮地哄着丁琳,就差没下跪道歉了。每次这个时候,卫青都会痛心疾首地怒斥乐天,把男人的尊严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而苏沫则会在一旁煽风点火,鼓动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