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咖啡双手呈了上去,一双眼睛不避不让地看着那鬼面将军,面上尽是大方端庄,没有一丝畏畏缩缩。
“将军请用。”夏锦华将咖啡奉上软声道。
似乎无人察觉,她眼中的光芒,与见到别人时候不同。
鬼面将军将咖啡接了,以银色面具之下的唇线一抿,似乎是在笑,道:“多谢郡主。”
夏锦华点头回应,最后又给龙捷呈上了一杯。
呈完之后,直接了当地道:“爹爹,众位舅舅,表哥,锦华后院之中还有事情要忙,便先退下了。”
“去吧,”安定侯道。
夏锦华施施然一行礼,将空了的罐子收了,让葫芦娃端着,便退下了,一点不多废话。
她离去之后,众人一边品着那咖啡,一边谈话,安定侯想将话题引到夏锦荣的身上去,但是阎茗却努力一直在谈论夏锦华的事情。
鬼面将军的怀中似乎是什么东西拱了拱,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穿着花裤衩的大老鼠已经钻进了他兜里。
他似乎是不曾知道,淡定喝咖啡,面上满足之至——还是那个味儿!
等将那杯中的咖啡都喝完了,他便起身,尿遁而去。
才出了院子,便有那小厮王小三迎上来,“将军,可是要出恭?”
他微微一点头,王小三殷勤地带着路:“将军这边请。”
王小三带着走了一会儿,翻过了几道拱门,便看见前方拱门之后,出来一个面色冷冷的男子,正是那十个侍卫之一的悟空。
“我带将军去恭房吧!”悟空道。
王小三退了开去,悟空带着鬼面将军去恭房。
鬼面将军随着悟空步入了侯府的内宅之中,走了一会儿,又穿了几道垂花拱门,在那最后一道拱门,看见训狼人牵着那条公狼在那门口转悠着。
看见鬼面将军,公狼龇出了一口狼牙,面露凶光。
它对眼前这人还不是特别熟悉,有股对陌生人的敌意。
面对那狼凶狠的目光,鬼面将军未曾说话,也不曾有半死的惧怕,在那狼的注目之下,坦然地步入了那门,狼忽然就冲上去,似乎是要咬它,从喉咙里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凶狠呜咽声,但幸得训狼人一把将它揪住了。
那院子在侯府的边角之中,很少有人来,大概是某位曾经不受宠的姨娘住的地方。
院中小院儿破败许久了,院中有几颗树都已经凋谢了,正飘着落叶,树下的几丛无人打理的菊花开得异常杂乱,空气之中有一阵独属秋菊的淡淡香味。
院中似乎是空无一人,他往那院深处而去,忽然便在那空气之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似乎还混着些许方才那咖啡的香气。
马上,便看见一个女子正站在那群花之中,背对他而立,还挽着少女髻,大部分的头发在后脑之上扭曲婉转成优雅的发髻,缀着莲花样的珠花,坠着流苏,随风而动,却还是有几片青丝垂下,一直垂到了腰部,那垂下的青丝异常黑直,因为每次洗完头,她都要用他亲手打的夹板将头发夹直。
鬼面将军那银面之下的唇线不禁一弯,轻巧地挪动了步子,走上前去,伸出了手去,触到了一段柔软的发丝。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发丝,放在手心之中揉捏了,像是对待一件什么稀世珍宝般。
顺着那发丝,他将手拥上了那细腰,再也控制不住地将眼前的佳人揽入了怀中,贪婪地闻着她发间熟悉的香味。
这香味,闻起来真不似现实,在这两年之中,不知多少次曾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每次梦回那片魂牵梦萦的地方,总会伴随着这么一个香味,似乎印刻入了他的骨髓和灵魂之中,一辈子也无法割舍,同他的命运紧紧相连。
多少次,在那梦中,他看见了那皎洁月光之下,农家窗户之中的一张像新月般美丽的容颜;多少次,在那梦中,看见他们曾经最爱的那片花田,还有花田里烤肉的香味,混合着菊花茶,像隔世般遥远。
每一次从那温暖祥和的梦中醒来,看见的却只是一片冰冷的肃杀,这现实和梦境的反差,令人崩溃,令人绝望。
所幸,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刻,将那一点小小的温软和清香一并揽入怀中。
夏锦华对那突如其来的炙热怀中,并未惊奇,娇嗔了一声,握住了自己小腹之前搂着自己的大掌,扭转了身子去,看见那一张陌生冰冷面具之下的熟悉容颜。
“将军怎会到此?还来调戏我这深闺女子,若是将军家中的糟糠之妻知晓了,要与将军闹和离,小女子的罪过可就是大了。”她调笑着,一只小手已经顺着那精壮的腰往健硕的胸肌爬上去。
手感又好了许多……
她满足地眯着眼,笑得像是个偷腥得猫儿,鬼面将军笑道:“无碍,那糟糠之妻远在南方宁山,无从知晓此事,就算本将偷香窃玉,她也不知。”
夏锦华笑道,这分明是合法夫妻相隔两年一朝重逢的戏码,为何听起来,就像是不知廉耻的贵族小姐私会情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