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城的天空,天色阴沉,乌云不断翻涌,积蓄了浓郁的化不开的灰暗,这个清晨,压抑的气息显得格外浓重。
一大早,殷翎一行人就如同那些过往的行商一般,伴着清早湿润的风,从旅店出发向城外走去。
渐渐的,有如牛毛般纤细的雨丝随风飘摇在他们身边,浸润他们的外衣,吹拂过脸颊,驱走了一早的疲懒。
清音伸出白嫩的小手,在空气中虚抓了几下,感受着雨丝打落在手上,传来细微的凉意。她另一只手被殷翎牵在手里,而折耳兔子则抓着她的肩头,耳朵耷拉着,兔唇不时地蠕动几下,似是在嚼着什么东西。
走在路上的还是原来从东爵北城到来的那些人,北爵王室的人并没有显现出他们的身影,只是一直隐没在暗处,他们一早出发,到达了春雷城的传送阵,却并未从春雷城向北爵城传送去,而是在春雷城南部的区域传送到北部的区域。
只一上午,他们就从春雷城北门离开了春雷城。
这里的地势算是比较平坦的,走出春雷城,放眼望去,四周显得极其的空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乡村、屋宇、农田,视线一直延伸的远方的阴影,在远处,是一大片森林。
其实从东爵城一路走到这里,可以感受到气温有了很明显的下降,虽然他们都是术法师,都有着很强的抗寒能力,但是他们的身上,仍然开始慢慢地增添了衣物。
再往北,将会更加寒冷,北爵的领土本就是有很大一部分属于极其寒冷的地域,在这毗邻东爵的地区还好,农作物可以在这里生长,然而到了更远的北方,凭借这北爵的耕作业水平,农作物的收成已经是很少了。
所以,北爵有大片大片的未开垦的土地,那里或是荒草丛生,或是生长着有抗寒能力的树木。
到这里,雨势已经增大了许多,野外的风吹着雨点斜斜地落下,很容易,就能将人的衣物打湿。几人换上了蓑衣雨具,继续骑乘着黑小白召唤出的石兽奔驰着,在这野外细雨的吹打下,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子豪情。
“饿不饿?”殷翎转过头对清音问道。
清音看了看他,而后,摇摇头。
“饿了的话,在你的那个储物袋里有好多食物,都可以吃的。”殷翎提醒道。
而后,巨大的石兽在风雨中冲进了前方的森林里,细雨落下,早已打湿树林最外面树木的枝叶,树枝微微颤动几下,就恢复原装,一行人,就这么走进了一片森林里,再无踪迹。
……
北峰渊来到了春雷城的一等爵府邸,作为整个春雷城一带的领主,伏平所居住的这个府邸也算得上是一座领主府,从外面看去,这里装修的很是豪华,虽然春雷城位于北爵的边境,四周并没有太过丰富的矿藏,但是作为一座贸易之城,也不至于太过贫穷。
府邸大门外的街道很是宽阔,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是穿着雨具或是急匆匆的从雨中跑过,然而北峰渊却是只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衫,静静地站在府邸前。
细雨落下,早已浸湿了地面,北峰渊的身上却看不出丝毫被雨打湿的痕迹,微风吹来,他紫色长衫衣袂飘飘,俊朗年轻的脸上很是平静,双眸若星,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与洒脱。
北峰渊轻叹一声,站在府邸前,大手轻轻一挥,府邸厚重的大门就被打开了,而后,他迈步走了进去。
伏平坐在桌前,额头冷汗直流,他一只手颤抖着端起银制酒杯放在嘴前,却一口未喝,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无意识地紧攥着拳头。
手下已经传来消息,他知道,他最害怕的人来了。
在北爵之王死后,伏平知道,北爵王室的危机来了,而北爵的几大神殿,由于多年与王室的不和,对于他所在的边塞之城影响力也下降了很多,他知道,他的机遇来了!
于是,在这段时间,他开始打压神殿的人,并且把北爵王室派来这里的贵族的权力逐渐分化,使得他这个一等爵完完全全坐实了春雷城城主的地位,他相信,等北爵王室倒下后,北爵大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陷入分裂的局面,而其他三国由于神殿的制约并不能太过于侵蚀北爵的领土,而他正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崛起。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在打压神殿信徒时却招惹到了北爵王室,天知道,北爵王室怎么会来到这里!而这,却使得他彻彻底底地陷入了绝望之中。
他这些年通过家族的人情以及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暂留几位六阶的术法师居住在春雷城,然而,当知道了他的敌人是谁后,那些人很快就都离开了,对方可是一位七阶强者,对于他们这些六阶术法师来说,完全就是碾压,谁也不会浪费自己的生命来去守卫他这个一等爵。
只有家族中一直培养的一位六阶还潜伏在他的身边,暗中守护着他,但是伏平知道,即便是有一个六阶,也只能是勉强在一些情况下带领他逃离,但更可能的是,他和那位六阶术法师一起被杀死。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与昨日前来见他的那个神秘的强者,希望他能保护住自己。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