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并没从袁旭这里讨到口风。
深知她心中失落,袁旭也没给任何承诺。
待到流苏走远,袁旭招呼了一声姜俊。
到他近前,姜俊低头说道:“因某之事给公子带来困扰,还望公子莫怪!”
扶着船舷眺望大海,袁旭说道:“姜校尉可喜看海?”
“某在聚凤岛之时,每日都会到海边打鱼。”姜俊说道:“看海,已是无有趣味。”
袁旭淡然一笑:“整日在海上讨生活,却是忘记海的好处。”
不知袁旭话中究竟何意,然而姜俊却听出绝不是什么好话。
他低着头说道:“公子话中之意太深,某想不通透?”
回头看着姜俊,袁旭说道:“姜校尉可上前。”
“公子在此,某不敢僭越!”姜俊依旧低着头,神色间很是恭谨。
“并无他人,你整日在某身边,也是亲近之人,一同看海又有何妨?”
姜俊还是不敢上前。
袁旭招了招手说道:“姜校尉只管上前。”
袁旭一而再再而三的唤他上前,姜俊不敢违拗,只得应了。
到了袁旭身旁,姜俊还显得很是拘谨。
他低着头,并没去看蔚蓝的大海。
朝海面上一指,袁旭说道:“姜校尉请看。”
抬头看着大海,姜俊一脸茫然。
“可有看出什么?”袁旭问道。
姜俊茫然摇头。
大海,他看得太多。
以往为了捕鱼,他甚至还乘坐小船进入深海。
或许是审美已经疲劳,看着大海,姜俊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袁旭说道:“大海广袤,姜校尉莫非未有看出它的博大?”
“大海广袤一望无际,起风浪时,却也令人望而却步!”姜俊说道:“某曾在海中捕鱼,深知大海喜怒无常。”
“喜怒无常?”微微一笑,袁旭说道:“这并不重要。”
“敢问公子,何事才是紧要?”姜俊问道。
“大海广袤,容纳百川。”袁旭说道:“江河汇聚,一旦过往,很快便会被大海遗忘。”
“公子是说……”
“姜校尉剑术超凡,可谓英雄。”袁旭说道:“然而心怀不广,着实可惜。”
看着袁旭,姜俊并没吭声。
他对许多事情都看得淡了,还从未有人说他心怀不广。
袁旭说出这些话来,姜俊打心眼里并不认同。
倘若换做他人,姜俊或许已是据理力争,然而说这些话的是袁旭,他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姜俊没有言语,袁旭接着说道:“某并非要你忘却一些事情、一些人,某只是想告诉你,人活着,还会遇见更多的事情和更多的人!”
袁旭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姜俊低下头,依旧没有言语。
深知有些是,当事人不看透,无论别人说什么也是没用,袁旭不再多说,望着大海,脸上毫无表情。
陪同他看着大海,姜俊也没言语。
就在此时,郭图走了过来。
“公子!”抱拳躬身向袁旭行了个大礼,郭图问道:“公子于海上颠簸,可还适应?”
回头看了一眼郭图,袁旭笑道:“某时常往来海上,早已适应风浪。”
见郭图来到,姜俊赶忙退到一旁。
与袁旭单独在一起,他二人还可并肩望海。
有他人在一旁,姜俊当然得要避嫌。
看了一眼姜俊,郭图对袁旭说道:“海面风紧,公子贵体紧要,还是回返舱内,莫要着了风寒。”
“行军打仗多年,些许海风能奈和何?”袁旭说道:“倒是郭公,可曾在海面纵横驰骋?”
郭图说道:“某也曾登临大船,倒是见过一些风浪。”
“难怪郭公于甲板之上可如履平地!”袁旭笑道:“郭公若是难以适应海风,还请早些回舱!”
“公子在此,某怎肯轻易回舱?”郭图说道:“三军将士唯公子马首,倘若公子着了风寒,纵使百个千个郭图,也是换不得公子片刻康泰!”
郭图擅长溜须拍马,然而此人也有一个特点,他若认定的事情,必定会想方设法将对方说服。
“罢了!罢了!”深知他脾性,袁旭说道:“某回舱便是!”
从徐州出发,沿着海路一直向北。
足足走了十多日,袁旭所乘战船进入青州沿海。、
正往前行,侧旁过来一艘小船。
小船上飘摇的正是天海营战旗。
望见小船,大船上的旗手打起旗语,小船随即以旗语回应。
没过多会,袁旭得到回报。
乘着小船来此的乃是在青州探查的风影,他们有要事向袁旭禀报。
得到传报,袁旭即刻下令让小船接舷。
小船靠上大船,两名风影沿着绳梯攀援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