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连钢板都能轻易打穿的机枪子弹,人的血肉之躯,在这枪林弹雨中显得是如此脆弱,仅仅是转瞬间,冲锋的溃兵就全倒下了,破碎的肢体铺满了青石铺就的街道。¢£,..
在后方被亲兵严密保护着的杨鹤,见到这种境况,胃中一阵翻滚,昨天晚上吃的隔夜饭差点吐出来,他只是统兵之帅,而不是领兵之将,平时连战场都很少去,何曾见过这种残酷的景象。
强忍着腹中的恶心感觉,杨鹤大喊道:“火铳打完后要填充子弹,趁这个空档,一鼓作气冲过去。”
对方的火枪需不需要填充子弹,杨鹤并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在这里僵持久了,等后面的贼军追上来,他就跑不了:“打开城门者,升百户,赏银千两。”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结果却让杨鹤失望了,纵使他许下重赏,依旧无人敢前进一步。
古代军队交战,能伤亡三成而不溃败的,就属于超级精兵了,平常军队,基本上伤亡一到两成就会开始溃败,明末时期的官兵虽然还没到清末绿营“见贼才逃者为上勇,望风而逃者为中勇,误听就逃者为下勇”的地步,但也不是精兵良将,往往伤亡未至一成就会溃逃。
刚刚那一波扫射,起码打掉了他们三成的人,现在前面的溃兵没立即转身逃跑还是看着三边总督杨鹤带着亲卫队在后面的份上,想让他们冲锋,基本上是痴人说梦,谁也不傻,赏格再高,也得有命去拿才行。
见前面的溃兵没有动作,杨鹤立即看向身边的亲卫:“快去打开城门。”
亲卫和前面那些半途收拢来的溃兵自然不同,亲卫的待遇比普通士兵高,忠诚度自然也高,不过也高不到哪里去,毕竟杨鹤是文官出身,身边这些亲卫都是半途招揽的,不似将门养的那些家丁。
杨鹤发话了,亲卫们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不过他们也不傻,不会傻到上前送死,而是驱使前面的溃兵进攻,但是溃兵早就被机枪吓怕了,哪儿敢进攻。
见溃兵补充,一个亲卫队长拔出刀就对一个溃兵砍去:“再有畏敌不前着,就是此种下场。”
他是想杀鸡儆猴,谁知道却起了反效果,这些溃兵本来就是满心畏惧加一肚子火气,被这么一刺激,他们不敢冲机枪枪阵,还不敢冲后面的督战队吗?
“敌人火器犀利,向前就是一个死字,现在这群当官的存心让我等送死,不如反了他,擒了总督,也投义军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原本就不归杨鹤所属的溃兵们心思一下子活络了起来,这些基层士兵对于投贼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现在向前冲十死无生,如果反了他,若是抓了杨鹤做投名状,那功劳,够他们这些小兵吃一辈子了。
“兄弟们,冲啊,抓了杨鹤,这辈子的富贵就不愁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溃兵们一下子躁动起来了,亲卫的主要责任是保护杨鹤,上前督战的只有一半,那里是几倍与他们的溃兵的对手,瞬间就被冲开了。
等王志到这里时,杨鹤已经被他手下的士兵和部分亲卫五花大绑地送到他面前了。
看着面前有些显老的中年人,王志问道:“你就是杨鹤?”
看到王志,杨鹤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过被身后的士兵死死按着,动不了分毫:“某就是杨鹤,你就是延长贼酋?”
“让他站起来吧!”朝其后的士兵吩咐了句,王志笑着说道:“你们难道到现在还没打听到我的名字吗?情报能力这么差,这大明朝,不亡还真是没天理了。”
“我朝如何,岂是你一个藏头露尾的贼子可以评测的。”杨鹤看起来十分气氛。
面对杨鹤的辱骂,王志并不怎么在意,就像是大象不会去在乎蚂蚁对他的看法一样,只是笑道:“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与你争辩,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原本我据陕北,你陈兵于黄河边,几个月没有动静,为什么突然就想闹腾一下了,你应该很清楚,就凭了手下那两万人,连黄河都过不了。”
“仅以我死,唤醒世人,让他们看清你的狼子野心。”
“诶?”
王志稍微有些懵,他又不是什么大奸臣,他是反贼啊,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是要造反的,还需要让人看清吗?
“天下间谁不知道我是在造反,还需要让人看清吗?”
“逆贼,你倒行逆施,苛待士族,不会有好下场的,老夫就是想让天下士族看清你的真面目,届时天下士族都会讨伐你,尔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杨鹤怒骂道,随即就悲愤起来:“只可惜朝中奸臣当道,看不清你的真面目,以为你不过黄河就能相安无事,现在连过了黄河,朝中诸老,就算是想视而不见,也不行了。”
听完杨鹤一番话,王志感觉十分可悲,偌大一个国家,竟然要一个重臣付出生命,才能让他们重视周边的一个威胁。虽然大明朝对于王志而言算是敌国,但毕竟算是同文同宗。
“然后呢?”王志觉得自己的语气很平淡:“然后又能怎样?就算是集全国之力,你们是我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