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殿外是寒风裹挟着雪花飘扬,屋内却是炉火温暖,又燃着熏香,倒是抵了些炭味。
龙榻之上,诡无忧躺在东方墨隐怀里问他,“您觉得湘芜姑娘如何?”
“朕以为,湘芜姑娘与韩九绝倒是百般登对的。”东方墨隐原本就是这样的打算才将薛湘芜带回了皇宫,“眼看她被你调教的更加细心又识大体,朕还想着开了春便将她赐给韩九绝的。”
“皇上,臣妾想让湘芜姑娘留在宫里。”诡无忧不敢再提让东方墨隐娶妃一事,暂且求东方墨隐将薛湘芜留在宫内,日后再嘱咐师父来促成这一双好姻缘也不晚。“臣妾怕是一人照料不了这两个孩子,那些接生嬷嬷又大手大脚,臣妾终归不放心,倒是湘芜手巧心细的,照料孩子最是合适了。”
东方墨隐对诡无忧自是百般宠溺,“那好,且让她在宫里留两年,待珏儿与翎儿长大一些再商量此事吧。”
外面的冷风呼啸开来,躲在被子里的人听了也觉得一番寒意彻骨,诡无忧又往东方墨隐怀里钻了钻,不知这个怀抱,她还能享受多久,不知道这个男人,她还能再看几面。
东方墨隐撑着身子看了看两个孩子,嘴角不自觉漫出一丝笑意。曾经母亲去世时,他一度觉得自己在这个人世间失了所有的牵绊,不论他的死生,与这个人间再无半点联系。当无忧出现时,他便觉得原来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他活到这么久来等待,如今又有了自己的血脉,东方墨隐一时间体悟到了母亲让他好好活下去的意义所在。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时,东方墨隐便去上了朝,彼时无忧还与孩子正睡着。待回来时,诡无忧已经坐在床上由挽情喂着银耳莲子粥,卢桂升早早安排人送了一只大一些的摇床过来,两个孩子一并放到里头,许辋川正趴在那里逗他们玩耍呢。东方墨隐觉得甜蜜的感觉都要从心里溢出来了,他觉得自己长久以来坚持活在这个只有阴谋的地方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然而,他并未预料到,这并不是最终的结局,他也没有预料到这短暂的甜蜜带来的是更大的痛苦。
“皇上,臣妾今日醒来发现了两个孩子的一点不同处。”诡无忧很是欣喜地对东方墨隐说道,“翎儿脖颈后面有一块宛如蝴蝶形状的胎记,虽是胎记,倒是很漂亮的。”
诡无忧说着话的时候,挽情已经将翎儿抱出来让东方墨隐看个仔细,果然是一枚精致的胎记。只是不同于寻常,翎儿这只蝴蝶胎记却是白色的,宛如那日停在诡无忧指尖的蝴蝶。
正说话的时候,卢桂升通禀,“皇上,皇后娘娘,湘芜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诡无忧欢喜道,“难为她又迎着风雪来了。”
薛湘芜也就刚刚进门的功夫,卢桂升又进来通禀了,“圣上,韩九绝韩大人拿了贺礼候着呢。”
“怎么刚刚没与朕一同过来呢?”东方墨隐看了看无忧,贴心问道,“这么多人可受得了?”
诡无忧巴不得自己赶紧趁着还有些力气多与这些人热闹热闹的,连忙答应,“外边怪冷的,快让韩大人进来吧,倒是有小半年未见面了。”
韩九绝由卢桂升引着走了来,给东方墨隐和诡无忧请了安,便命自己领来的小厮奉上一只托盘,托盘之上摆着两只玲珑精巧的黄金长命百岁锁,虽不算贵重,可也是臣子的一份心意。东方墨隐取了来交给诡无忧看,诡无忧也很是喜欢。
“无忧代两个孩子谢过韩大人了。”诡无忧笑着交给挽情,“先收着,待孩子长大些再为他们戴上。”
“皇上,皇后娘娘,礼已送到,臣先告退了。”韩九绝只是借机来看诡无忧的,礼已经送上来,再无他话可说,徒留在这里,白白心里难过。此生既是无望,便尽己之力守护着她如今的生活延续下去即可。
东方墨隐也不打算强留,他知道,在韩九绝心里,诡无忧意味着什么,既然他提了要走,东方墨隐便对薛湘芜道,“湘芜姑娘,你代朕送送韩大人吧。”
听了东方墨隐这么说,诡无忧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她高兴的是东方墨隐心里总归是住下薛湘芜了,日后也是好接受,失落的无非是身为一个女人天性里的嫉妒。
然而,东方墨隐的目的却单纯得很,他只是在给韩九绝与薛湘芜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然而,韩九绝与薛湘芜并没有朝着东方墨隐的目的走去。两个人出了大殿两厢无话,只是韩九绝在临走时说了句,“湘芜姑娘,请回吧。”
薛湘芜撑着伞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院里,她现在满心都是诡无忧吩咐的,照顾好东方墨隐,至于旁的人,她丝毫不在乎。
韩九绝满心也是与诡无忧日后再不相见的诀别,对于薛湘芜的举动也未在意。
回到内殿的薛湘芜也让杏儿拿出一只红色的小包来,“皇上,皇后娘娘,湘芜也不知该送什么,便绣了两件肚兜来给皇子与公主。”薛湘芜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来,只见一个明黄的肚兜上面绣着一只麒麟,另一个是大红的,绣着百花齐放。
诡无忧连连称赞,“湘芜到底手巧?该不会是昨儿连夜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