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顶青色轿子从那红墙绿瓦间走过,从市井民巷中穿过,最终停在了一处民宅里。锦荣城把诡无忧从轿子里请出来,孰料从屋里出来几名大汉,不由分说便把诡无忧绑在了椅子上。锦荣城只顾着笑,“恁是多聪明的人,可怜自古多情总是祸害,若是我今日不端出皇上的事由,你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跟我走吧?”
诡无忧苦笑着摇头,“锦大人不愧眼毒,竟一眼瞧出来我的要害。您说的是,如果不是说皇上,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踏出冷宫半步的。”
锦荣城笑道,“哈,王妃娘娘过奖了!来,先把这碗茶喝了吧。喝完了,老臣便给你讲讲,我是如何挟天子以令诸侯的。”
当时便有一名大汉将一碗茶端了过来递到诡无忧唇边,诡无忧还记得早上赵妈妈说的把药换了,当下没多想便大口大口咽了下去,倒也没什么反应。
“果然是侠肝义胆的女子,又有见识,又有美貌,也难怪东方墨隐这般离不开你。”锦荣城总是露出一副奸邪笑容来,让诡无忧看着恶心,“其实,东方墨隐不是个做皇帝的人,他应该就是那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如果不是我强迫着他,此刻他也便什么都不是了。”
诡无忧听了这话觉得新奇,便瞪着眼瞧这锦荣城。
锦荣城看出了她的不解,便笑呵呵地解释,“登基时我跟他说要立我家小女为后,他断然拒绝了,还赌气要把这皇冠之类的都扔掉,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你打入冷宫。可是,如果他不做皇帝,我家女儿要嫁给谁去?!我便对他说,若他不做皇帝,我杀了你诡无忧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此,他才做了皇帝把你打入冷宫。”
“呵!瞧不出来,锦大人竟也是这么为自己女儿着想的人。”诡无忧冷笑道。
“早在你为他谋权谋位时,我便在边疆听了你们的风声。当时,我若是要扶持二皇子也不是不可,谁知我家女儿不喜欢他,他还一门心思看不上我。我便看着他们兄弟两个自相残杀,当时我便与瑟江国国主有了联系,我说我若为国丈,便能保他们不交供奉,达成的条件便是,我若有些微闪失,他们便要出兵作战。”锦荣城忽而冷下脸来说道,“若是东方墨隐不是欺人太甚,我也不至于如今狗急跳墙。他既不宠幸我家女儿,那凤荣殿与冷宫又有何区别?他还夺了我拿金使银的官差,我如何容得下他这么做?倒不如撕破了脸,一拍两散,看这瑟江国攻过来,他该如何?你既喝了这碗茶,我也不怕告诉你,那茶里掺了药,没有你做参谋,这天下他怕是坐不住的。”
诡无忧无奈地摇了摇头,“锦大人,你想前想后,还是把当今圣上想错了。他不过是看倦了皇宫里的鲜血横流与阴谋诡计,不屑于在其中争抢受污,你如今这么得罪他,你也没有什么活路了。我既是扶持他上位,便是因为他有做天子的能力。不然我何苦扶持一个阿斗?倒是你女儿,不知如何是好呢。”
听了诡无忧这话,锦荣城忍不住笑起来,“我家女儿?不过也是我这棋盘上的一粒子,你还真当我多疼爱她?庶出而已的孩子罢了,我有什么可怜惜的?话说回来,你本是用权谋的人,竟也这般心善?怪不得如今要落得此般下场了。”
诡无忧眼下对他一点尊敬也没有了,这种人渣哪还有什么值得尊敬的地方?!满心满眼都是地位钱财与权力,连亲生女儿都不放在心上,她又奚落了锦荣城一番,却难捱精神不济,脑子昏昏沉沉,半句话也说不出,便这样沉睡过去。
再醒来时,只觉得身子疲乏得很,一只手被人握着已经发了麻,皱着眉头动了动手,才觉得舒展了些,微微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黄纱帐里头,这榻上可真软乎,比冷宫里的木榻软乎多了。转过头来,便看见东方墨隐正无比担忧地望着自己。
诡无忧自知这不是梦,她还记得自己被锦荣城绑在那椅子上睡了过去,如今看来,想必是墨隐找到了自己。诡无忧淡淡一笑,如今可是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东方墨隐将诡无忧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他深深地望着这个许久不曾这样对视的女子,“无忧,以后再也无人将我们分开了。”
这句话一出,东方墨隐身后的挽情便别了身过去,身子抖了抖,又跑开了,再看祝大宝,也是眼圈里泛着红,好似东方墨隐说了句什么似的,竟惹得满屋子人都想哭起来。
大概,这满屋子人,只有诡无忧自己不知道,过不许久,她或许便要永辞人世了,眼下,东方墨隐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偏偏东方墨隐说“再也不分开”,字字诛心。
诡无忧宛然一笑,恢复了些活力,便要坐起来,她只当自己全然无恙,“皇上,您这是成什么样子?那锦荣城可捉到了?”
东方墨隐摇了摇头,“任他去吧。倒是你,感觉可好?”
诡无忧笑起来,“我有什么不好?不过睡了一觉。”此时彻底清醒过来倒觉得身上清爽了,忽然又记起锦荣城的话,“圣上,那锦荣城怕是潜逃到瑟江国去了,瑟江国攻过来的话,又赶上江南水灾……”
东方墨隐没等诡无忧把话说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