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杜国英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份羊皮纸:“信使是前天下午赶到的!”
“真的?”刘成从澡桶里站起身来,露出像蒸熟了虾子那样通红的皮肤,他接过羊皮纸细细的看了两遍,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溅起满天的水花:“这个混蛋,他还真的做到了!”然后他就陷入了沉思之中,杜国英不敢打扰刘成的思绪,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杜将军,你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半盏茶功夫后,刘成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伸出手,从旁边的木架上取过一条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应该尽快给予答复,安定东虏降众的人心!”显然杜国英对这个问题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只要这件事情定下来了,困扰朝廷二十年的心腹大患就解决了,大人的盖世大功也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盖世大功!”刘成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你说朝廷会拿什么来酬功呢?”
“大人现在是左都督了,已经是正一品了,官职上恐怕已经是升无可升了,不过在爵位上还是可以进一步的,公爵那是至少的,破格封王也不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能重开大都督府,节制中外诸军事!重现中山、开平(徐达被追封中山王,常遇春被追封开平王)旧事!”
“哈哈哈哈!”看着部下对自己的升迁说的津津有味,刘成突然大笑起来:“国英呀,你就这么盼着赶我去重开那个劳什子大都督府?好让你也能再进一步?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以你立下的功劳,就算是你方才说的什么中山王,开平王,我也可以封你一个!就算是裂土分茅,世袭罔替也不是不可以的!”
听到刘成这番话,杜国英脸色大变,刘成方才这话已经说的非常露骨了,绝不可能引起误解。
“大人,您的意思是要反?”
“呵呵!”刘成轻笑了两声,却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提问,做了个手势,两名亲兵走到了门口,郝摇旗依旧站在刘成身后,抱刀而立,好似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国英,你觉得以朝廷的名爵俸禄,还能酬的了我立下的功劳吗?”刘成说到这里,口气变得凝重了起来:“你是将门子弟,应该也读过点书的。东虏起事已经历经四帝,虏酋尽取辽东之地,建国立号,两次破边,兵锋直抵神京,烧杀抢掠数十州郡,掳走牲口百姓数十万,朝廷丧师数十万,耗费饷银数以千万计,名臣大将死于此事者少说也有上百,却拿其无可奈何,今日却被我一鼓而灭。天子之权柄无非赏罚二道,你说当今天子要拿什么来换我的十万铁骑、盖世大功呢?”
杜国英也不是傻子,刘成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很清楚,既然天子无法以赏酬功,那就只有将其诛杀了。刘成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即便崇祯不杀他,又怎能见容于当世?摆在他面前的路实际上只有一条了。
“国英,除去我义兄,还有杜固。在我麾下诸将中你是跟随我最早的,功劳也是最大。朝廷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天下精兵集中于九边,而九边精兵集中于宣大、关宁两镇,而宣大精兵尽在我手,关宁军不当东虏一击。只要我并吞女真各部,取明国天下不过是易如反掌!”说到这里,刘成笑道:“大丈夫生于人世间,自当建功立业,留名青史,封妻荫子,方无憾在人世间走这一遭。这种事情强求不得的,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你是怎么遇上我的吗?”
刘成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杜国英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当初自己随叔父领一营兵赴京师勤王,军粮将尽。不得已拿出私囊行贿县官以求军粮,可最后却能换来了几车陈腐之米,无法进食。激愤之下,军中生乱,挟持自己和叔父攻陷了县城,自己也由堂堂朝廷军官变为了“乱贼”。若非遇上了刘成,恐怕自己早已化为了路旁的一堆枯骨了。想到这里,杜国英再无疑虑,撩起长袍的前襟跪在刘成面前:“若无大人提点,我与叔父早已是路边一堆枯骨,此身已为大人所有,自当效犬马之劳!”
“好,好!”刘成笑着将杜国英搀扶起来:“今日之事,自可你知我知,还有摇旗知道,决不可说与第四人听!”
“臣明白!”杜国英小心的改变了称谓。
“阿桂拿下盛京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很快朝廷就会知道。杨文弱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让我这么轻轻松松的把东虏的实力一口吃下,只有抢在他前面造成既成事实,才对我们下一步棋有利!”刘成想了想,沉声问道:“阿巴泰他们现在在哪里?”
“已经与车臣汗合兵一处,据说已经过了库昆河,正在往这边过来!”
“库昆河?”刘成皱了皱眉头:“那就是说至少还有二十日的路程了?”
“大主上说的是!”杜国英点了点头。
“那就不等他了!”刘成叹了口气:“你这里有多少人马?”
“一个步营,骑队有一千五百骑,不过都是精兵!”
“好,我这里有万余人马,加上你的也差不多了!”刘成想了想说:“明天我们一起出发,沿着老哈河谷,走广宁那条路,直接去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