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还没有交付截留下来,这一出一进,消长可就大了!”
听了杨嗣昌这番叙述,陈新甲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当初杨嗣昌与刘成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一个在朝,一个在野,配合的无比默契,两人都扶摇直上,可就在那个时候,杨嗣昌就已经有了留下了克制刘成的暗棋;而刘成也不亚于杨嗣昌,竟然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把这一招招暗棋化解了。这“当面叫哥哥,腰里掏家伙”的本事可都是练得炉火纯青了。杨嗣昌看出了陈新甲的心思,冷哼了一声:“刘成这种人就和利刃一般,好用是好用,但拔刀出鞘就要想着怎么把他插回鞘去,不然早晚会伤者自己!”
“那先生打算怎么办?”
“这一局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让与他了!”杨嗣昌叹了口气:“哎,若是不朝廷党争,我又怎么会这般束手束足呢?”
崇祯十年的夏天,刘成为义子阿布奈定下了亲事,新娘是固始汗的孙女。显然刘成这么做是为了加强自己、准格尔巴图尔汗、固始汗这一铁三角的联盟,这几年来在刘成大力的支援下,固始汗接连击败却图汗、藏巴汗、康区白利土司,已经完全控制了青海到藏北的大片草场;巴图尔汗也不断击败哈萨克人和乌兹别克人,控制了南至天山、北至额尔齐斯河、鄂毕河、叶尼塞河上游地区,西包巴尔喀什湖地区,直抵乌拉尔河的广袤土地,迫使俄罗斯人也不得不承认其在中亚地区的霸权。对于刘成来说,巩固与这两位盟友的盟友不但可以确保自己西面的安全,将全部力量投入与后金的战争中;更重要的是通过确保茶马丝绸贸易线路的畅通,刘成可以获取大量的战马、富有战争经验的武士,以补充战争的损耗,这对于他未来的征服计划是不可或缺的。即使不考虑以上那些因素,仅仅联姻本身也是极为有利可图的,可以成为蒙古大汗的岳父让固始汗兴奋不已,仅仅送来的嫁妆就有马万匹,骆驼四千头,牛羊杂畜十万,满眼望去布满山谷,实在是气势逼人。看到这一景象的胡汉百姓都不禁咋舌,纷纷议论道:“即便是菩萨下凡嫁给大汗,也不过这个阵势了吧!”
刘成这边操办着义子的喜事,而在辽东则上演着骨肉相残的惨剧。随着夏天的来临,雪融后翻浆的路面变得干燥、坚硬起来,巴布泰兄弟的拖延战术终于到了尽头。多尔衮终于迫使济尔哈朗和代善同意用武力解决问题——秋高马肥之时刘成肯定会挥师东向,如果再此之前不能将各部重新统一起来,女真各部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大量的情报已经无可辩驳证明了一点——巴布泰兄弟统领的正蓝旗已经上了另外一条船了。
六月,多尔衮率领两白、正红、镶蓝以及一部分汉军前往赫图阿拉附近狩猎,教练士卒,囤积军粮,这里本是努尔哈赤1603年所兴建的都城,直到1621年迁往辽阳前,这里都是后金的都城。在出征讨伐前来到这个富有象征性意义的地方,多尔衮的企图可谓不问可知。这次的田猎规模很大,光是战士就有近两万人,他们将东、西、南三面建起长围,而北面则有河流阻隔,将猎物困在其中。
打猎的方式是非常古老的,首先是由老弱和包衣拿着火把和长矛,上山大声吆喝拍打,惊吓猎物,将其驱赶到平地上来,然后再由猎手们射杀。被射杀的猎物被迅速拖到一旁,剥下兽皮,将肉腌制以备军用,剥下的兽皮堆积在一起,仿佛秋天收获的谷堆。
多尔衮骑在一匹青鬃马上,站在一处高地上,在他的下方是一个约莫有百步见方的圈子。一头猛虎正在圈中,惊恐的看着四周,发出愤怒的咆哮声。这头山中之王是刚刚被数十名骑士用弓箭驱赶进这里的。依照女真人的风俗,只有单独杀死一头猛兽的人才能获得“巴图鲁”的称号。每当战前行猎时,都会将猛兽驱赶进圈子里,挑选勇士与其相斗,能杀死猛兽的人不但能获得“巴图鲁”的美名,而且会被贵人挑选到身边作护军,获得青云直上的机会。
“谁能杀死这头老虎,便是我的戈什哈!”多尔衮对一旁的数十名女真武士高声道,这些武士相互交换着眼色,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眼神。终于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上前一步,向多尔衮拜了一拜:“贝勒爷,我愿意试一试!”
“好,取酒来!”多尔衮击掌笑道,他从身旁的侍卫手中接过酒杯,对那汉子道:“先喝了酒,再去杀了这头老虎,你便是我的戈什哈!”
那汉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头上的辫子在脖子上一绕,便跳上自己的战马,提了长枪便策马进了圈子。那猛虎看到这个陌生的敌人,吼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两条后腿的肌肉隆了起来。
那女真汉子自小在山林长大,对老虎的习性十分了解,知道若是自己上前进逼,那猛虎没有退路,必然会猛扑上来,自己虽然在马上手中还有武器,也未必能挡得住那一下。于是他便策马绕到猛虎的侧后方,用长枪刺老虎的背与后股。那老虎吃痛,调转过头来,他又驱马绕开了,如是者再三,那老虎接连被刺,虽然入肉都不深,但也流出血来。圈外围观的女真武士见他这般取巧,纷纷起哄:“哪有只敢从背后刺虎的巴图鲁,你若是胆小就快退下,让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