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射圃,你马上去请王妃,要快,知道吗?”
“是,王爷!”老太监应了一声,躬身退出屋外,朱聿键对徐鹤城道:“走!”
朱聿键来到射圃,只见骑队都已经准备停当,列队整齐,火光下长矛的尖刃与士兵头盔上的铁尖相映生辉,才松了口气。
“王爷!”徐鹤城欠了欠身子,指着行列末尾的两辆大车低声道:“事发突然,只有两辆车子是空着的,其余的车子都要——”
“无妨!”徐鹤城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朱聿键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军中之事自由徐大人做主,寡人一切听候安排便是!”
徐鹤城闻言一愣,旋即笑道:“是,王爷!”他本以为还要花好大一番力气来说服朱聿键放弃多余的人员和细软,毕竟谁也不知道流贼有多少人马,自己就这两百多人若是要护送唐王大队人马只怕就力不从心了。
正说话间,那老太监扶着唐王妃出来了,王妃是个二十出头的俏丽妇人,眼泡红肿,云鬟不整,脸色憔悴,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太监宫女,或抬着或者背着大小不同的包裹笼箱,都是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王妃看到朱聿键,伤心的哽咽起来:“王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前些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得流贼就进城了?”
“时间紧迫,就不多说了!”朱聿键怜惜的擦去王妃脸上的泪水:“你们妇道人家就是事多,怎么有那么多东西?还有这么多人,你该不会以为是出游吧?”
“这些都是都少不了的!”王妃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你好歹是天家子孙,一府藩王,吃穿用度哪里少的了?总要有几个得力的人侍候吧,这些丘八粗手大脚的!”
“好啦好啦!“朱聿键不耐烦的打断了王妃的抱怨:“什么一府藩王,当初我被关在王府里还不是连一口安生饭都吃不上?再说要是让流贼追上来,他们可不会认我这个天家子孙!”王妃被朱聿键这番话吓了一跳,不敢多说。朱聿键随便挑了一名太监和一名宫女,让他们服侍王妃上了一辆大车,便对剩下的宫女太监道:“眼下形势危急,尔等便自去逃命吧,这里的财物你们自己取些去,也算不枉了你们侍候寡人的一番情分,待到将来寡人回南阳复藩,你们自可再来!”说罢,他随手打开几个笼箱,让太监宫女们自取。
朱聿键的这番举动徐鹤城看在眼里,也不禁暗自钦佩对方的果断,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性命比钱财重要的道理谁都知道,可事到临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些许钱财丢了性命。这位王爷毫不犹豫的将这么多财物舍弃,又分于手下的太监和宫女,光凭这两点就已经超过多少人了。
“徐大人!”朱聿键指了指地上的笼箱:“这些东西何必便宜了流贼,让将士们也都取些去吧!”
“不可!”徐鹤城摇了摇头:“王爷,这用兵便如同驱使鹰犬一般,若是让其餍足便不堪使唤了,王爷您挑贵重的几箱放在车上,日后还用得上!”
“也好!”朱聿键见徐鹤城对地上的财物并无贪色,也不禁暗自钦佩,他点了几个箱子,徐鹤城让军士将其搬上车,那老太监扶着朱聿键上了马车,徐万仞突然低声对徐鹤城道:“王爷要个人照看着,不如便让我也在车子里吧!”
徐鹤城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回答徐万仞便一闪身钻进朱聿键那辆马车中,他眼看外间喊杀声越来越近,赶忙喝道:“往南门出发!”
车厢里本来已经坐下朱聿键与王妃,突然又进来一个徐万仞,顿时有些拥挤。王妃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徐万仞不待对方开口,笑道:“王爷,待会出去会与流贼起冲突,微臣兄长让在下在您身边听候吩咐!”
王妃听了脸色顿时大变,到了嘴边的呵斥声又咽了回去,正如徐万仞所说的假如待会与流贼厮杀起来,那些太监宫女又有何用,看对方的样子也是有些武艺的,好歹能遮挡几下。她想了想,柔声道:“一切便拜托壮士了!”
徐鹤城一行人出了王府后门,便一路往南门而去。他这两百余人里除去一百蒙古骑兵以外,还有一百铳手。经过几年的改进,朝邑的兵工厂的工艺愈发纯熟,最新制造的鸟铳在杀伤力和便携性上取得了良好的平衡,虽然击锤弹簧的稳定性上还不够,无法制造燧发枪,但已经无需支架。这些铳手们都配有马匹,可以随着骑兵前进,但射击装弹却只有下马,类似于龙骑兵。特木尔率领一半骑兵在大队前面百步开路,其余骑兵断后,而铳手们步行护卫装运辎重和唐王夫妻的十余辆大车。铳手们已经将药子装填好,火绳缠绕在手臂上,每七八人的队头手中拿着点着的火把,只要一声令下便能点火射击。
忽然,从西边传来一声炮响,震得路旁窗户嗦嗦作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喊杀声和连续的火器声,震天动地!徐鹤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片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火光起后,他可以听见成群人的喊声:“抓李仙凤啦!抓住李仙凤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车窗帘被掀开了,朱聿键探出头来露出苍白的面容。徐鹤城犹豫了一下,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