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
“嗯,将这伙俄罗斯人打发了,你就回来,把这摊子事接过去!”
“是,大人!”
东北,沈阳。
冬天沈阳城的天空呈现出一种铅灰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雪。皇太极抬头看了看天,这让他有些不安,因为这会耽搁修建城墙的工程。外面传来锯子和铁锤的声响,那是工匠们正在日夜赶工修建新的衙门。在大明朝,沈阳城的正式名称是“沈阳中卫”,顾名思义这是一座军事要塞,里面的居民也多半为士兵和他们的家属、以及为军队服务的工匠、商人。坚固的城墙绵延九里十步,高达两丈五尺,但在金国与明国的长期战争中,除去北门外,城墙几乎被完全毁坏。1625年,努尔哈赤将都城从辽阳迁至沈阳。以便于统治以广袤肥沃的辽河平原。但努尔哈赤并没有投入多少资源到重修城墙上,这位一生几乎都在马背上度过的戎马汉子更相信手中那支身经百战的军队,而非高耸的城墙,沈阳城的重建实际上是在皇太极登基后才开始。自从他继位之后,每年秋收完毕,他都会大量征发沈阳周边的百姓参加劳役,就连八旗的属民也不例外,将沈阳城建设成一座配得上正在勃勃崛起的后金国的都城。在满洲贵族的宴会上。皇太极时常听到有人在低声抱怨,说先汗在的时候绝不会这么使唤旗民,连窝冬的日子都要被拉出来挖土,再说城墙有用吗?汉人修了那么长的城墙,难道挡住了咱们?对于这些抱怨,皇太极抱着一种鄙夷不屑的态度,他们难道忘记了面对明人的城墙和红夷大炮时,他们流了多少血吗?
“陛下!”一个阴沉的声音说:“范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皇太极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了看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作为一个新兴的,官僚机构还没有完全形成的国家统治者,皇太极可没有崇祯皇帝那么幸运,手下有那么多人才替他分担庶务,许多原本应该属于官僚处理的事情都必须由他自己处理,他必须身兼天子、统帅、宰相几个职务,也难怪他五十出头就去世了。
“微臣参见陛下!“范文程一进门跪下磕了一个头,低声道:”扎鲁特部那边有急信传来,林丹汗死了!“
“林丹汗死了?”皇太极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站起身来。问道:“范先生你起来说话,他怎么死的?”
“谢陛下!”范文程磕了个头,站起身来,低声道:“据信使说是被明军杀的。林丹汗所部遇到雪灾,将士多死,便领兵进攻明国的宁夏镇,初战得胜攻破边墙,但围攻宁夏府城不下,明国的援兵赶到后。里应外合大败,自己也死在明军手中。”
“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皇太极的神色颇为紧张。
“是个察哈尔部的小头目,他的姐姐是阿苏特部王爷的小福晋,被打败后就投奔自己姐姐了。”
“就是说他没有亲眼确认林丹汗死还是没死啦?”皇太极问道。
“嗯,不过应该很快就有其他消息传来,加以比较分析就可以了。”
“不行,这件事情我要切实的消息!”皇太极摆了摆手,沉声道:“范先生,你挑几个信得过的人,去一趟那边,不要我们女真人,太显眼了,要蒙古人或者汉人,我要确定林丹汗是死是活,明白了吗?”
“遵旨,陛下!”范文程跪下磕了个头,他此时在文馆任职,表面上看这不过是个翻译汉文书籍与记注本朝得失的文职地方,但实际上在他手下已经聚集了一批主要来自降人的情报人员,建立了一个规模不大,但效率很高的情报收集与分析机构,颇得皇太极信任。他偷偷看了看皇太极的脸色,看出对方心底隐藏的喜悦,打着胆子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了!”
“明国乃是我之大敌,林丹汗又未必死了,有什么可喜的?”
“请恕微臣直言,林丹汗才是我国之死敌,明国倒未必是我国之死敌!”
“这倒是新鲜了!”皇太极笑了起来:“自从我父汗以七大恨誓师伐明以来,明军死于我大金的名臣大将数十,两国死伤的将士更是数以十万计,怎么说明国非我死敌,林丹汗反是我国死敌,范先生你说来我听听?”
“大汗,您觉得明能灭我否?”
皇太极笑道:“明之疆土广袤,百姓亿兆,但其上下离心,将帅不习武事,诸般积弊,积重难返,纵然有一二雄杰之士也难成事,自大凌河一战便可得知。反观我大金已得关外之地,兼且得蒙古诸部羽翼,士卒精炼,将帅皆身经百战之人,明要灭我大金只怕须得天助。”
“那我大金要灭明国呢?“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摇头道:“明国虽然积弊甚深,然其立国两百余年,恩泽甚深,百姓众多,士民殷富,天下莫及,今虽有弊,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非其自相攻伐,外人岂可得入?纵然能破其国,恐怕也不是我能够看得到的了!“
“陛下所言甚是,既然我不能灭彼,彼也不能亡我,那又何必自相攻伐,徒伤士卒呢?岂无二三才智之士,化干戈为玉帛,两国为好,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