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坤逸路17号。 下午四点。
萧琼和玛莎按响门铃。马克穿着一身修道士的服饰出现在他们面前,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致欢迎礼。
心理咨询中心在三楼。
马克把萧琼和玛莎安顿好,略带歉意地说道:“索夫科先生正忙于工作,请稍候。那边有报纸、杂志,如果感兴趣,你们可以自由阅读。”
马克是索夫科的助手。看见萧琼文气中带着邪气,很自然地表现出一种敬畏之心。心理辅导室里漆黑一团,萧琼往里面瞥了一眼,看见索夫科的背影。或许,他正在为某个客户做心理训练。
果然,半个小时后,从心理辅导室走出来一个美少妇,大约三十五六岁,穿着整齐,面色红润。她叫玛丽。索夫科亲自把玛丽送到楼下,他大约每天都在重复着客套话。但玛丽很喜欢听他的客套话,说了很多次感谢上帝,感谢索夫科,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萧先生,玛莎小姐,让你们久等了。来吧,亲爱的孩子,让虔诚的上帝的儿子为你服务。”
索夫科做了一个“里面有请”的动作,玛莎心怀忐忑地走进那间漆黑的小屋。小屋里有一张松软的小床,墙角的某处播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
“来,亲爱的孩子,请躺下。躺在这松软的席梦思小床上,你会觉得仿佛回到儿童时代,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只有快乐。只有爱。”
索夫科的声音很有磁性。让玛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玛莎按照索夫科的要求。乖乖地脱去鞋子,躺下去。听着舒缓的轻音乐,玛莎觉得很轻松,渐渐地,她真的好像回到无忧无虑的儿童时代。漫山遍野,繁花似锦。终年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耸立在遥远的天边。
蓝色的多瑙河。
神秘的大教堂。
美如仙女的母亲——
一幕幕情景在玛莎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似的,出现在宽屏幕上。
索夫科坐在距离玛莎三米远的一块地毯上。盘腿。打坐。面容亲切无比。玛莎在黑暗里躺了几分钟。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意境深远的小提琴曲,渐渐地入静了。这时,索夫科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亲爱的玛莎,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收归身体,两眼内视身体的某一点,我就是宇宙,宇宙就是我。我和宇宙融为一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是融化,象雪花一样融化了,融入宇宙之中。宇宙的声、电、光、能、气缓缓地进入我的体内。我的身体正在和宇宙交换能量。好了。现在请全身放松,宇宙的能量正在源源不断地进入体内。”
玛莎在索夫科语言的诱导下。感觉到全身如一片轻轻的羽毛,飘啊飘,飘啊飘,羽化登仙的感觉,简直就要飞入天堂。
渐渐地,玛莎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昨晚在她房间里发生的情景,又一次再现!她全身的奇经八脉,如通上电流似的,闪着幽幽的金色之光。索夫科惊呆了。但他不敢说,也不敢打扰她。
索夫科专攻心理学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玛莎这种案例。中国古代的经络学说,人体有奇经八脉十四正经,三百六十个穴位,其中任、督二脉尤为重要。但西方的解剖学,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些经脉和穴位。人体解剖学上看不到的事物,却真实存在着。因此形成东、西方学术之争。
“亲爱的孩子,恍兮惚兮中,在我语言的诱导下,你的身体飞起来,你踏上一朵祥云,飘出屋顶,再飘出屋顶,飘向茫茫的太空。山川、河流、房屋、树木在离你渐渐远去。你飘向遥远的太空,沿途充满着曼妙的音乐。你看,你的父亲来了,你的母亲也来了。你欢快地向他们飞奔而去,扑入他们的怀里。他们慈祥地向你讲述童年的故事。你也在向他们叙述你在人间的种种遭遇。”
“亲爱的孩子,万能的、仁慈的上帝会保佑你的。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你是上帝的女儿。上帝会宽恕你的错误。啊,亲爱的孩子,你尽情地说吧,向你的父母叙说,向上帝叙说。说出来之后,你将会获得新生。”
两行清泪从玛莎眼角浸出,流向她的脸颊。索夫科注意到,玛莎的表情很痛苦。她在痛苦中挣扎,她在陷入深层次的回忆,被清洗的记忆或许会得到复原!
几分钟后,玛莎开始说话了。索夫科赶紧关掉音乐,打开录音机。
“仁慈的主啊,为什么我生来就是一个苦命人?父亲麦道尔为什么是个十足的赌徒。母亲你为什么不把我带回中国。为了寻找你,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我穷困潦倒,流落街头。后来是一个文物贩子收留了我。他的势力很大,也很有钱,人人都称他为九爷。后来,他因为霸王龙头骨的生意,和藏宗门大教主王天行起了争执。仁慈的上帝啊,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竟然相信麦道尔这个混蛋,出高价让他聘请海贝尔和马汀,让他们去杀王天行。谁知他们调转枪口,杀害了九爷府上大大小小几十口人。真是罪孽啊,仁慈的上帝,我是一个有罪之人。我愿意赎罪,我愿意!”
玛莎说到这里,似乎记忆发生断层,又似乎是在努力地回忆。过了一会,她又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