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岚微微一笑:“姑母不必客气,正巧,侄儿也有一件事需要姑母您相助。”
大长公主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不知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姑母不必紧张,并非什么大事。”楚千岚笑着安抚道:“十五是个不错的日子,想来那时候表哥已经没什么事了,姑母很该上静安寺酬谢菩萨保佑。”
这是要她十五那日去一趟静安寺?
大长公主怔了怔,方才问道,“这自然不算什么大事,只不知殿下要我去静安寺,所为何事?”
“那日您在静安寺里会遇到一个姑娘,这姑娘姑母想必也是见过的,便是那位沈姑娘。”楚千岚也跟她兜圈子,“沈姑娘天真善良,善解人意,姑母与她自然一见如故,高兴之余,决定认下沈姑娘为义女——您看如何?”
“沈姑娘?”大长公主狐疑的眨眨眼,心念急转间,就明白了过来,“七殿下对那位沈姑娘竟也……”
“不瞒姑母,沈姑娘与侄儿早已相识。您也知道她出身不高,侄儿担心来日肖姑娘进了府,她会因此而自苦。不知姑母意下如何,可否愿意成全侄儿?”楚千岚笑微微的看向她。
这自然不是什么大事,虽然她也知道,陛下曾当众刁难过那位沈姑娘,不过时间久了,殿下又朝政繁忙,哪还会一直记着那么个不起眼的小姑娘?
这般一想,大长公主便连连点头,“殿下放心,十五那日,我记下了。那么信义的事——”
楚千岚便也不卖关子了,“此案最关键的,是那件带血的衣裳,那衣料姑母想必也是知道,想要赖是赖不掉的,不过,姑母与表哥平日里宽待下人,想必底下定有人愿意为姑母与表哥分忧解难,认下此事,自然可保的表哥平安无事。”
大长公主心头一跳,“这人是有,只是要如何才能取信于人?”
“这有何难?”楚千岚献计道:“原是此人与那定国大将军的公子有仇,又不忿表哥曾打骂过他,便借着表哥的名头邀约胡公子前去花船,又偷穿了表哥那件浮光锦的衣裳,毕竟这都城人人都知道,只有表哥才有那么一件衣裳。那人为报私仇杀了顾公子,再嫁祸给表哥,想要一箭双雕——姑母以为何?”
大长公主细细一琢磨,随即眼睛便亮了,合掌笑道:“殿下好计,我这就回去安排,定然天衣无缝,再让人找不出任何纰漏来!”
目送大长公主急急忙忙的离开,楚千岚端起手边的茶浅啜一口,才淡淡开口吩咐扮成小太监的祝十九,道:“去宫门口看着,胡大将军出来后,请将军到此一唔。”
祝十九虽满心狐疑,却不敢开口问,撒腿就往宫门口跑去。
……
胡刚烈人如其名,长得一副刚强凛冽的容貌,只不过,他是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着来到茶楼的。
楚千岚打量他的时候,他也不客气的打量着楚千岚,半晌,那张看起来就很吓人的不苟言笑的严肃的脸上,终于漾起一丝浅笑,不卑不亢的开口:“七殿下,幸会。”
“胡将军客气,请喝茶。”楚千岚也不摆皇子架子,彬彬有礼的相邀道。
“不知殿下将老夫叫来此处,可有什么吩咐?”股刚烈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上,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胡将军痛失爱子,我深感遗憾。此案刑部如今已经交到了我手上,不知对于凶手,胡将军有什么看法?”楚千岚便也直截了当的问道。
胡刚烈冷冷一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殿下问老夫看法,这便是老夫的看法!”
楚千岚点头,“胡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大长公主一口咬定,证据不足不足以判王信义杀人之罪。不瞒大将军,方才大长公主约我过来,也是因为此案——她已经找妥了替罪羊,陛下面前自有分辨,如此一来,王信义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离开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