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知道他对她好这个事实就够了吗?
可是,怎么能做得到!
她早知道楚千岚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她也能够接受并容忍他性格里的嚣张乖戾不完美。可是,违背心意的将自己“典当”给段清漪,就为了那所谓的宝藏……
邓侧妃那疯狂又尖锐的话语就这么突兀的回响在她耳边——
“王爷寻那宝藏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为了那宝藏,王爷可以牺牲放弃一切东西,包括王妃你!”
“倘若让王爷在你跟段姨娘中二选一,你觉得王爷会选谁?会选你吗?哈哈……别做梦了,王爷不会选你,永远不会选你的!”
犹如魔音灌耳,挥之不去!
她当时如此自信的告诉邓侧妃,楚千岚一定会选她。
可是刚才在长春馆里,她却隐隐有了预感。
如果真的让楚千岚在她与段清漪中二选一,他说不定,真的会选段清漪。
从她离开长春馆到现在,楚千岚对她不闻不问就能看出孰轻孰重来吧。
若棠忍不住苦笑一声,她的情敌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却是一个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打败的宝藏吗?
“我是不明白。”婉如抬起眼来,“可是您只要知道王爷他是真心待您的,不就好了吗?您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又为什么要在意那些细枝末节根本不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若棠也轻轻地反问自己。
然后她听到心底深处有个微弱的声音小声的给出了她答案,因为在乎啊。
原来在乎一个人,是这么无奈又疲惫的事情。
婉如看着她的模样,真恨不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但又不敢,只得用力咬了咬牙,缓了语调劝说道:“您要相信,在王爷心里,再没有任何人或事比您更重要——您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若棠霍的看住她,目光灼热而急切,“婉如,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婉如却将头垂了下去,“您只要记住奴婢这句话,别的,请您不要再问了。”
若棠长长的叹一口气,“好吧,我不会再问了。”
……
半夜里,若棠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的时候,楚千岚趁着夜色摸上了她的床。
若棠想也不想,一脚就踹了出去。
楚千岚凝神皱眉,抓住了她踹过来的小腿。
若棠沉默的咬着嘴唇,将另一只脚也狠狠踹了过去。
当然除了被捉住,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两只脚都被制住的若棠使劲挣了挣,也没能让双脚得回自由,再顾不得装沉默装深沉,冷冷一笑,“王爷真是好兴致啊,许久没偷了,这是又有了想偷的心情不成?”
“好好说话。”听不得若棠阴阳怪气的说话的楚千岚一双长眉皱的更紧了,顺手将若棠有些凉的脚往怀里一放,毫不客气的占据了若棠另一半床,“还在生本王的气?”
若棠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争气太没用了,他就那么个小小的举动,也不道歉也不哄她,没事人一样的上了她的床,她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气,竟就这么被轻易的安抚到了。她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没用,一边继续冷笑:“王爷这不是在说笑吗?谁敢生你的气?只是王爷你又这么偷偷摸摸的跑过来,惹恼了你的小师叔真的没有关系吗?若是害王爷你最后得不到你心心念念许多年的额宝藏,岂不成了我的罪过了……”
楚千岚骤然间脸色一发狠,一把按住她,毫不客气的用力的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他撕咬一样啃上若棠的唇,狂暴肆虐,仿佛心头堆积了无数的怒火要发泄一样。
若棠完全被他咬懵了,两人自将话说明白后,感情日渐升温,他再也没有这样失控的对过她。嘴唇被他咬的生疼,偏又被这种狂风暴雨似的激情弄得脑子里一阵空白。
好容易缓过气来,又被他用力的勒进怀里,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目光凶狠到要吃人一样。
若棠好久没有这么怕过他了,一时又痛又气,又有些豁出去的麻木,呐呐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楚千岚看着她,她目光含水,似乎哀怨,又极为委屈,茫然无措的像是走失的小动物,看的他心头一软,终是缓和了面容与语气,“你说过相信我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别人的话,别的人,都当做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吗?”
给他闭上眼睛捂起耳朵的信任,就算全世界都说他有错,只要他否认,她就相信。
这样的信任。
她真的要赌上这一把吗?
可他现在显然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她,她除了豪赌一把,还能怎么样?
罢了罢了,那就这样吧。
不等楚千岚回答,若棠捧起他的脸,“好,我相信你。”
她赌上的,是她对爱情的全部的勇气,和对他的日渐深沉的爱恋。
这是她的爱情的全部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