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根本不认识的人,做什么这样打量她,太莫名其妙了。
李氏见她盯着那姑娘出神,便轻声与她说道,“那是建安侯府的君六姑娘。”
“我不认得她,但她一直盯着我看。”若棠将自己的疑问说与李氏听。
李氏瞧着她愣愣的模样,这一天来心里窝的火不由得也散了些,嗔笑着道:“你平日里倒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建安侯府正与谢府那位谢大公子议亲呢,说的正是这位君六姑娘。”
若棠恍然大悟,沈若棠“勾引”谢敛的事大概实在太轰动了,也难怪这位君六姑娘会盯着她看了。
不过,不管是沈若棠还是她,都从没做过勾引谢敛的事,因此不论那君六姑娘如何打量若棠,若棠始终神色自若。
端王妃也微侧身子与若棠搭话道:“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一场,如今可都大好了?听闻你病了,我也不好给你下帖子邀你去府上玩儿。”
“多谢三嫂关心,都好了。”若棠朝她笑道,“原还想趁着荷花开得正好的时候去三嫂府上叨扰一番的,只可惜这身体不争气,倒叫三嫂偷了清闲去,待明年荷花开了,定要日日去你府上打扰,三嫂可别嫌我烦才好。”
端王妃便抿唇笑道,“我巴不得你天天去烦我才好。说起来,也有许久不曾见过湘王了,他最近都在忙什么,今日晋王爷大喜的日子竟也没有来?我们王爷还曾去湘王府找过他,门房也只说出去玩了。”
若棠眸光轻闪,掩唇轻笑道:“我们家湘王爷,三嫂你还不了解他?自是哪里好玩就往哪儿去了。前些日子听说京郊出了只常胜将军,这天不见亮就往外跑,今早我特地嘱咐了他,要来晋王爷府上道贺的,谁知道他一玩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等他回府了,少不得要唠叨他上门来给二哥请罪。”
“老七性子就是如此。”端王妃笑意深了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若棠一眼,“也亏得如今娶了你进门,总还有人唠叨他两句。”
说的好像她真能制得住老七那个顽劣不堪的混账东西似的。
……
气氛还算热烈的结束了宴席,若棠正打算陪李氏回正院。那位建安侯府的君六姑娘却突然对她做出了邀请,“听闻您棋艺出众,不知小女可有幸与您手谈一局?”
若棠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别说她根本不会下棋,就算会,这君六姑娘算老几啊,她想跟她下棋她就必须要同意?何况,她还拿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她,长的高了不起吗?
李氏却代她答应了,“也好,你们年轻人多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夫人?”若棠有些不解。
李氏在她耳旁小声道,“知己知彼,总不会有错的。”
说罢,拍拍她的手,转身扶着丫鬟的手先走了。
若棠一想也有理,不管这位君六姑娘想要干什么,她总得先了解了解这君六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便没有异议的随着她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早有丫鬟先过去忙碌起来,铺了暖和的白色长绒毯,摆好了瓜果差点,正要点香,叫采青毫不客气的阻止了。
“我家娘娘不爱熏香。”
自被衣裳毒倒之后,若棠对香料就生出了一种抵触的心情,但凡她在的地方,绝对不想闻到香料的味道——她实在是痒怕了。
君六姑娘便摆摆手,令丫鬟婆子退了下去,邀若棠落座后,便看向一动不动杵在若棠身后的采青。
采青不为所动,依然柱子一样的立在若棠身后。
君六姑娘便又看向若棠。
若棠只作不觉,笑盈盈的开口道:“君六姑娘见谅,本妃并不擅棋,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您恐怕也看出来了,小女邀您下棋,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亲自拎了茶壶给若棠沏茶,“实则,是小女有些话想与您说,若有得罪之处,还盼您莫要恼我。”
这姑娘倒有些意思,一上来先不说明来意,只叫她不要恼她,想来她要说的话,多半是会得罪她的了。明知会得罪她,她还是敢说,丝毫不怕会得罪她,想来这位君六姑娘在君家,也是极得宠的。
“君六姑娘想要与本妃说些什么?”若棠轻轻一挑眉,仍是笑的温婉又和气。
“我所见的您,与外头他们说起的您,似乎很不一样。”她倒也直接,上来就是这样的话。
“哦?那你是更相信你所看见的我,还是他们口中的我?”若棠饶有兴致的瞧着她。
这姑娘不但底气十足,还很有勇气,有意思。
君六姑娘与人说话时,酷爱盯着人的眼睛,她又长得有几分英气,如此很容易给人造成压力。
但若棠却丝毫不受她的影响,依然言笑晏晏的模样,令她眉眼间便多了几分莫名的焦躁。“所谓眼见为实,我自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越是自以为聪明的人,便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很欣慰。”若棠笑道。
君六姑娘却垂下了眼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