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悄悄睁开一线,无奈的看着这位爷玩儿的兴致勃勃的模样。她可不认为楚千岚针对沈安邦夫妻两个是为了给她出气,他分明是把在她这里的不满发泄到了那两人身上罢了。
也罢,死道友不死贫道。
成功的转移了楚变态的注意力,沈安邦夫妻两个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如果他二人当真不幸都被吓死了,她往后定会给他们多烧些纸钱,以表达她对他们深切的同情与哀思。
至于现在,看戏看戏。
“沈大人……”
“王爷。”沈安邦苦笑着冲他一揖,哪还敢指望这位大爷当自己是岳丈——岳丈做到他这样窝囊份上的,估计往前数三百年,往后数五百年也无人能出他左右了。
偏他还发作不得,谁叫人家投胎投的好,做了皇帝的儿子呢。
“今日这事,我沈府必会给王爷王妃一个交代,拙荆胆小,让王爷见笑了。”
“见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笑了?”楚千岚故意扭曲沈安邦的话,“本王死了王妃,如何还能笑得出来?难不成沈大人死了妻子还能笑得出来?本王倒是差点忘了,沈大人的确是死过妻子的人,难怪这么有经验。本王正好跟沈大人请教一番,沈大人是如何能笑得出来的?”
饶是沈安邦再深的城府,被楚千岚这般胡搅蛮缠的追问与逼问下,也不由得懊恼的皱起了眉头,“王爷慎言!”
“本王死了王妃,悲痛欲绝,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哪些话是说得的,哪些话又是需要慎言的。不过管他是不是慎言,这些话本王说就说了,沈大人欲要如何?”
相较于怄的吐血的沈安邦,若棠的愤怒也不轻,变态一口一个“死了王妃”,不是诅咒她是什么!
不过说到无赖,这变态简直就是无赖他祖宗啊!瞧人家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沈安邦胡子直翘也拿他没有办法。
说到底,他仗的不过就是他特殊的身份而已。
“王爷乃天潢贵胄,一举一动都该代表着皇家的威仪与尊贵,如何能同无知稚儿一般顽劣淘气?”沈安邦干脆说起教来。
只可惜湘王爷是什么人,哪里肯听他说教,一巴掌排在桌子上,眼中戾气更甚,阴森森的逼视着沈安邦:“你说本王顽劣淘气?”
“皇上赐了王爷与棠姐儿的亲事,不管王爷心里怎么想,王爷与沈家都是绑在一处的,沈家不好了,于王爷没有半点好处。”
“沈家好不好的,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沈大人莫不是还要劝说本王回头是岸?”楚千岚嗤笑,“本王劝沈大人别白费那功夫了,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给你与沈夫人准备两口好棺材。要知道谋害皇室成员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就算如今沈家与本王绑在了一起,本王痛失爱妻,可是受害者,难道父皇还会因此砍了本王的头?”
连抄家灭族这样的威胁都出来了,若棠有理由相信,此人若认了天下第二赖,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真是太长见识了!
沈安邦被逼的冷汗直下,到底对着他向来看不起的扶不上墙的烂泥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王爷到底要如何?”
“哦,王妃生母的嫁妆,收拾收拾一件不落的送到湘王府去吧。”耍够了人的湘王爷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跟他来硬的?这世上敢跟他来硬的,除了他老子,还真没有别人!
他二十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人一旦不要命不要脸时,谁都会忌惮几分。
沈安邦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湘王闹了这么半天,为的就是这个?
“是,我这就让人收拾。”
而让他更上不来气的是,只见楚千岚转身走回若棠床边,语调欢快的说道:“好了,王妃,你爹已经答应把你娘的嫁妆还给你了,你不用再装了,起来收拾收拾咱们回王府吧!”
“噗!”若棠抽着嘴角将血袋里最后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个变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