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明是是贤妃朱氏所生,周世宗的第四子。本来身为皇子是不允许随意离开京都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让周世宗同意他到杭州青云书院就学,而杭州城的皇家别院则成了他在杭州的临时居所。
今晚周崇明发起的聚会就定在皇家别院,邀请的也全是青云书院的男女同窗。
别院坐落在杭州城东靠北的位置,距离定南侯府并不远,侯府马车转了两个弯,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别院门口。
李明熙由丫鬟搀着下了马车,袁沐风主动上前通报,别院的门房也不用向内通禀,直接有人引着三人进了别院,显见李明熙并非第一次受邀前来。
皇家别院毕竟是皇室所有,比起定南侯府更为华美。一进大门就是一个开满荷花的荷花池,一条直路穿过池水直抵对岸。路的两侧挂着引路的柱灯,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影影绰绰让人感觉如登天路。
荷花池对岸的宫殿灯火辉煌,岸边廊上有不少人影来回走动,还有丝丝乐声从殿中传出。袁沐风跟着李明熙走进大殿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四皇子却还没到。袁沐风暗暗撇嘴想道:“上次文比不到最后不出场,这次作为主人也要等到最后才出来,皇子的架子还真是大。”
殿中也有几个袁沐风的熟人,赵黎、孙扬和方文斌的三人组合在靠中间的位置坐着,方文斌身边还是上次在靶场见到的温润女子,她带着微笑安静的坐在那,也不与赵黎等人交谈。另有两拨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拨聚在殿内一角聊天,一拨则在荷花池边的走廊下谈笑,场间女子却是只有李明熙和方文斌身边那位。
李明熙领着袁沐风走到赵黎他们桌前,冲着温润女子微笑点头,说道:“可儿也来了啊。”
女子向李明熙回礼道:“方可见过县主,今天是随家兄一起过来赴殿下的宴会。”原来这女子名叫方可,却是方文斌的亲妹妹。
李明熙与方可说了几句话就不再与他人打招呼,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自顾自的饮茶。袁沐风在这里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能说上话的更是没有,只能跟在李明熙的身边坐着。
袁沐风无聊的喝着茶水,殿内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几个人,应该是人已经到齐,四皇子周崇明慢悠悠的从殿后走了出来。他穿着黄色的华丽锦袍,头束金丝宝冠,走到殿中主位坐下,命下人给大家倒上酒水,然后温和笑着与众人一一招呼敬酒,偶尔还会调笑两句,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袁沐风不由腹诽,虽然知道皇宫中多是尔虞我诈,上位者也应该都习惯了作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但这位四殿下却是做得实在太过矫揉,别说赵黎孙扬这些习惯算计的官宦子弟,就是方文斌这样的平民书生也能看出他的做作,李明熙更是眉头微皱,一副要吐的样子,让袁沐风看着直想发笑。
张崇明毕竟是皇子身份,即使心中再如何腹诽,众人还是规规矩矩的一一向他回礼。袁沐风看着本是一众年纪轻轻的少年人聚会,却都要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不停的作揖道谢,丝毫感觉不到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只觉得好生无趣,喝着杯中美酒却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袁沐风不知道赵黎一直在盯着他,正觉得百无聊赖,赵黎却突然站起来发难:“殿下,今日本是我们青云书院一众同窗聚会,却有不相关的人也参与了进来。如果进来的人有真才实学倒也罢了,如果是不通文才之人,我赵黎却有点羞与其为伍,也为殿下感到不值呢。”
赵黎这话已是点名道姓,殿中诸人都戏谑的看着袁沐风,也疑惑以前只和自己兄长参会的明熙县主为何这次带了个陌生男人同来。
袁沐风知道事情要来总是会来的,看着赵黎问道:“不知赵兄有什么建议呢?”
“对诗!如果对不出,还请充数之人自觉离去。”
赵崇明毕竟是场间主人,不愿场面太僵,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同窗,切磋诗文自是可以,如果对不上,还是如从前一样,罚酒一杯吧?”众人自然不会反驳他的提议,均道如此更好。
李明熙知道袁沐风底细,端了杯酒站起来,脆声说道:“以前对诗都是半天难分胜负,颇费时间,不如今天玩难点,由我来起诗吧。池荷入梦好吟诗咏子痴。池荷入梦好吟诗,梦好吟诗咏子痴。痴子咏诗吟好梦,诗吟好梦入荷池”
李明熙起了个十字回文诗,众人听完都皱着眉头苦思,周崇明端酒向李明熙遥敬一杯,说道:“明熙贤妹这回文诗实在太难,不如换个题目如何?”
李明熙却只是喝茶不语,态度鲜明。周崇明摇了摇头,轻吟道:“骄阳烈焰炙心焦犹灼烧。骄阳烈焰炙心焦,焰炙心焦犹灼烧。烧灼犹焦心炙焰,焦心炙焰烈阳骄。”
众人听完自是一片叫好,殿下文采非凡云云吹捧声不绝于耳。
赵黎见袁沐风一脸嘲弄的盯着自己,知道回文诗自己肯定做不出来,他脸色通红,端酒问道:“袁公子可有佳作?”
袁沐风看着赵黎笑了笑,朗声吟道:“多年福寿古今歌尔奈何。多年福寿古今歌,寿古今歌尔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