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事实。
苏沫看着顾泽城,眸底,带着些许犹豫。
“放心,我不会让大家知道小溯跟我关系的。”顾泽城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苏沫眼里的犹豫是什么,所以,他很快便补充了一句。
苏沫轻吁一口气,视线重新投向远方。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不远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犹如一条星河,渐渐照亮了整条街道,整座城市。
小溯疑惑地看看顾泽城,又看看苏沫,却又懂事地选择了不说话。
“顾泽城,其实你应该知道,世华对我来说,没有毫无意义和价值。”苏沫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由你来接手世华才是最合适的。”
“不。”顾泽城几乎是立刻拒绝,没有一丝犹豫,“世华是爷爷留给你的,是他对你唯一的补偿,也是他唯一的心愿,你不应该辜负爷爷。”
只有将世华全部给了苏沫,顾泽城才会有机会再次见到苏沫,而且是名正言顺地见到苏沫。
因为深南市的生意场几乎是他的天下,帝景想要跟世华合作,他想要跟苏沫合作,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操控。
如果苏沫连世华都不要了,那以后,他真的再也找不到可以见苏沫的理由了。
苏沫眉心微蹙一下,其实,世华又何止是老爷子给她的补偿,又何尝不是顾泽城对她的一种补偿。
如果,她接受世华能让顾泽城心里对她和对小溯的愧疚与自责消失,能让他觉得好过些,那她便接受吧。
“好。”苏沫侧头,看向顾泽城,“那么以后,我们便互不相欠。”
苏沫的话,让顾泽城蓦然微怔,他没想到,苏沫既然会将世华也当成他对她和小溯的一种补偿。
既然苏沫这样认为,那就让她这样认为吧,只要她肯接受世华,怎么样都好。
“好,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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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郊外的城堡里,慕容谦手里拿着本,坐在花园那张好像已经是专属于他的躺椅里,你个慈祥的老人一样,认真却又随意地翻动着手中的微微泛黄的纸长。
此时,太阳开始西斜,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辉散在他那淡然从容的俊雅面容上,晕开淡淡温暖的金色光圈,四周寂静无声,一切,看似美好的不像话。
他醒来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醒来的那天和安娜的对话,在此之后,他便没有和城堡里的任何人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他每天能做的,就是除了吃饭、睡觉,便只有像现在这样,看书。
好在安娜并不限制他在城堡里的行动,所以他在这个城堡发现了一个很大的藏书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书籍,有英文的,有法语的,也有俄语的,他不懂俄语,但是他懂英语和法语。
幸好有这个藏书室,幸好还有这些他能看的懂的书,要不然,在这倍感无力的煎熬日子里,他对苏沫和小溯的思念,只会犹如夏天的蔓藤一样疯狂地滋长,会让他在不知不觉间便做出让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事情来。
比方说,杀了安娜。
如果他真的杀了安娜,那么,死的将不仅是他一个人,埋葬的也不仅将是他和苏沫此生的幸福,而是只怕会让整个慕容家都陷入风雨飘摇当中。
所以,为了苏沫,为了他自己,为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希望的幸福,也为了慕容家,他只能沉下心来,跟安娜日复一日地消磨下去。
他相信,总有一天,安娜会明白,将他困在这个地方,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也总有那一天,安娜会心甘情愿地放他离开,彻底地不再纠缠。
一阵凉风吹来,灌入慕容谦单薄的衬衫,直接从他的毛孔渗入他的身体里,让他不禁微微打了一个冷战。
他向来不怕冷,哪怕是在零下十几度的雪地里,他穿两件也就足够了,可是,这才秋初的天气,一阵凉风袭来,便让他有了寒意。
看来,安娜是想要从身体上慢慢开始摧毁他的意志,将他永远困在只属于她的世界里。
嘴角微微一扯,慕容谦露出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表情,带着不屑,又带着隐忍,更带着无法言喻的坚定。
以前,确实是他太忽视安娜的存在了。
“哐当”一声,城堡的铁门被人拉开,紧接着,小汽车的引擎声低低缓缓地传来。
嘴角的弧度瞬间睑去,慕容谦的眸底,是如死水般的宁静无波。
不远处,安娜下车,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文件袋,笑意优雅而娇媚地走向慕容谦。
来到慕容谦面前,安娜曲身看了看慕容谦手中捧着的正在看的书,是一本欧洲近代史,扬唇一笑,安娜在慕容谦旁边的椅子坐下,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了慕容谦和她之间的小茶几上,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口想要跟慕容谦谈论欧洲近代史。
她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所学的专业便是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