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这样虐待她的?”顾老爷子质问不远处的几个面目森冷的男子。
几个男子斜睨了顾老爷子一眼,谁都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给我把她身上的老鼠和蛇拿走。”见没人理自己,顾老爷子继续怒吼道。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顾婉悦听到顾老爷子的声音,渐渐清楚过来,大脑运转,思考着顾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似乎明白到一点,那就是顾老爷子好像还不知道她并不是他的亲孙女的事实,要不然,到了这种时候,顾老爷子不可能还袒护着她。
几个面目森冷的男子听到顾老爷子的大呼小叫,终于不耐烦了,其中一个为首地道,“老头子,你要再叫,信不信我把你也扔进去喂老鼠和蛇。”
“爷爷,救我,救我......”顾婉悦声嘶力竭地哀求道,哪怕只是用力吸一口气,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被撕碎的痛,这种痛,是真真正正地痛到了骨髓里。
顾老爷子听到顾婉悦的声音,立刻朝铁窗里望去,便看到圆睁着两只骨碌碌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顾婉悦,她的眼睛里,布满血腥。
“爷爷,救救我,我是小悦啊,救救我......”顾婉悦痛苦地哀求着,声音沙哑而虚弱的不成样子,眼泪更是流了出来,滑过那血肉模糊的脸颊,滴下来的全是血。
“老头子,这么歹毒的孙女,难道你还要认?”为首的男子斜着嘴角问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听着男子的话,眉头一拧,理智回笼,想到顾婉悦所做的一切事情,心里对顾婉悦再没有任何一丝的怜爱。
“不要再叫我爷爷,我早就和你断绝了一切关系。”顾老爷子狠下心来,“我今天之所以来,就是想问清楚你一件事情。”
“爷爷,爷爷,我错了,你不要不认我,不要啊......”顾婉悦想要往门口的方向爬,可是,她一动,锁骨处的铁链就跟着动,然后,是刺骨的痛意传遍全身,差点就又要痛晕过去。
“你到底为什么要放火烧死了你母亲,又为什么要杀了苏沫,到现在,就连阿城和我,你也不肯放过?”老爷子已经狠下心来,不为此时顾婉悦的悲惨所动。
顾婉悦不敢再动,又靠回角落里,机械地摇着头道,“我没有想要烧死我母亲,更没有想过要杀了阿城,我只是想要苏沫那个贱人死,一切都是苏沫那个贱人造成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恨苏沫?”
“哈哈哈~”顾婉悦狂笑,全身的痛意让她大脑的意识,又渐渐开始流失,“我恨苏沫,我恨苏沫,因为她拿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顾老爷子看着连死都不知悔改的顾婉悦,差点站不住要往后踉跄。
双手紧握着拐杖撑着地面,顾老爷子无力地问道,“那为什么你要买通杀手来杀我?”
“因为......因为......因为只有你死了,才能让阿城......”话音还没有落下,顾婉悦又重新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迷,再没有一点儿声音。
顾老爷子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顾婉悦,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苍老的不成样子。
转身,拄着拐杖,他步履蹒跚地一步步离开了。
他这辈子,真是作孽啊!
****************************************
为了方便照顾,在顾泽城昏迷的时候,顾老爷子和季易轩将顾泽城转到了济仁医院。
因为听陈婶说,顾泽城这几年来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把自己灌到不醒人世,而且,身体的健康状况也是越来越糟糕,所以,转到济仁医院后,季易轩安排人给顾泽城做了全方面的身体检查。
检查的结果,确实令季易轩很震惊。
顾泽城的身体,不只是大脑的中枢神经在酒精和安眠药的长期作用下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就连五脏六腑也因为长期的过度忧伤郁结及劳累,再加上酒精和安眠药的作用而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损害。
其实,说白一点,就算顾泽城这次不为小溯挡子弹,如果他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继续过以前那样的生活,又不加以治疗的话,以他专业医生的角度判断,顾泽城最多活不过两年。
看着手上一张张的都是顾泽城身体各项指示超过警戒线的报告,季易轩渐渐领悟到,顾泽城这三年多来过的是一种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方面,顾泽城是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给折磨死掉,但另一方面,顾泽城又在满世界地寻找着苏沫,盼望着苏沫有一天能回到他的身边来。
季易轩想,如果不是因为心里还有苏沫这个支撑,恐怕,顾泽城是真的早就活不成了吧。
靠进椅背里,季易轩深深地吁了口气。
现在,他都迷茫彷徨了,到底,怎样才能让顾泽城放下苏沫,做一个没有苏沫的顾泽城。
如果说,要让苏沫再回到顾泽城的身边,那又怎么可能。
放下手中的报告,季易轩去了顾泽城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