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都没有任何的感知。
照理说,苏沫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创伤,也没有被浓烟呛到,或者受到了惊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像个植物人般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一点的反应。
“顾泽城,你发现苏沫后,她有没有醒过来跟你说过话?”
顾泽城眉头一拧,机械地摇头。
“那在你发现苏沫之前,她是不是受了什么过度的刺激?”
顾泽城紧紧锁住苏沫的双眸黯然垂下,闭上双眼,眉宇溢出无法言喻的心疼和自责来。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沙哑地声音从喉骨中字字溢了出来,“苏敬致和夏桑清死了,那群畜生当着苏沫的面,杀了苏敬致和夏桑清。”
季易轩原本平淡的眸,瞬间瞪大的不可思议。
八岁那年,苏沫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跳楼,那样刻骨铭心的阴影,直到苏沫失忆了,才消失。
今天,苏沫竟然又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和夏桑清被杀害,还被人放火,跟十年前一样的大火。
蓦然,季易轩瞪大的双眼里,就有水汽冒了出来,渐渐汇聚,滑出了眼眶。
他真的很想问老天,苏沫到底怎么啦,苏沫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折磨她?
是不是因为苏沫太善良,太简单,所以太好欺负,老天也是欺软怕硬的人,所以专挑苏沫来欺负。
拳头握紧,狠狠地就砸在了面前的实木茶几上,仿佛整个病房都跟着颤了颤。
“顾泽城,如果你不能好好的去爱苏沫,去保护她,就放手吧。”
听着季易轩的话,顾泽城的唇角扯了扯,全是自嘲与苦涩的味道。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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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潮水,不断地涌进苏沫的脑海里。
八岁那年,在她母亲的葬礼上,她认识了顾泽城。
后来,她们家和顾泽城家,还有季易轩家,深南市的三大豪门,成了邻居。
她跟他们一起去上学,一起放学。
她只要有时间,就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叫着“城哥哥”,“轩哥哥”。
十三岁那年,她成为了顾泽城的女朋友,那是她这辈子,觉得最开心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十五岁好年,顾泽城要出国,他说要在出国之前,要为她在小叠山举行一场特别的生日宴,所以,生日的那天,她一大早就让司机送她了小叠山,然后让司机离开,晚上再来接她。
她一个人悄悄地进了小叠山的别墅里,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令她惊喜的东西在等着她。
她走进别墅,发现里面安静的可怕,什么人都没有。
于是,她去了二楼,然后,听到了顾泽城的母亲和顾婉悦争吵的声音。
她害怕又好奇,所以放轻了脚步,一点点靠近,想知道顾泽城的母亲和顾婉悦为什么要争吵。
然后…
病房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唐成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泽城和季易轩,眉头轻拧了一下,说道,“老板,查到蒋泰龙的行踪了。”
顾泽城黯然的眸光一亮,“在哪?”
“蒋泰龙一行人,正在由动云南赶往越南边镜的路上。”
双目倏尔一眯,抬手,顾泽城的指腹轻轻地抚过苏沫苍白的脸颊,低头,吻在她的眉心,声线低低沉沉又无限温柔怜惜地道,“沫儿,等我回来。”
话落,守在床前七八个小时几乎没有动过的顾泽城哗地一下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瞬间,不止是眼底,就连脸上,都布满了从未有过的腾腾杀意。
“季易轩,帮我好好照顾苏沫。”
“顾泽城,你要去干嘛?”
顾泽城浑身瞬间弥漫出来的杀意,让季易轩都不由拧起了眉头。
这样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顾泽城,他从未见过。
“杀了蒋泰龙,替苏沫报仇。”
“顾泽城,缉拿犯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你......”
季易轩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泽城已经大步迈出了病房,唐成紧拧着眉头,诧异地愣在了原地,不过,也只是几秒,便大步跟上顾泽城的步伐,出了病房。
看着眼前消失的两道身影,季易轩有些咬牙切齿,“顾泽城,你真他妈不要命了。”
蒋泰龙是什么,即使在监狱里呆了六年,但他的势力从来就没有散过,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季易轩太了解顾泽城了,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更何况,事情涉及到了苏沫。
只要任何与苏沫有关的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走到底,哪怕路的那头是一片黑暗。
听到房门关上,脚步消失的声音,苏沫眼角的泪,终于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顾泽城,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