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闻言面色一变,不过转瞬间就恢复正常。不愧是能成为匈奴左谷蠡王的人,心理素质和江湖阅历就是不同于常人。
阿史那佯装不解的说道:“没有人给本王通风报信,是本王算到会有汉军出城偷袭,故而才设下的埋伏”。
骗鬼呢!你要是有这本事就不会被区区一座雁门关挡住去路。再者说来,雁门关守军经过多日激战必定损失惨重。任谁也不会认为兵力不足的雁门关守军会来袭营,就你也能想到我会来偷袭?刘锦暗道。
见阿史那不说实话,刘锦顿时拉下脸来,冷声说道:“你最好说实话,不要妄图欺骗于我,否则你让你知道知道我的手段”。声音中带着一股股凌厉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向阿史那袭去。
杀气袭身的阿史那顿时就打了一个冷战,看了看刘锦脸上那诡异的冷笑。阿史那知道,若是自己继续说假话肯定会被这家伙折磨或者是杀掉。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过刘锦斩杀匈奴人,真是如杀鸡宰羊一般狠辣。感受到左耳上仍未消散的剧痛,阿史那不敢再说假话。
压下了继续辩解的心思。毕竟对于阿史那来说,区区一个内应远没有自己的性命来的重要。语气颤抖的说道:“是有人给我传了一封书信,那书信上说,将军您今夜就会率军袭营,让我早做准备。”
果然和我所想一致,刘锦暗道一声。
想到自己被人出卖,三百多名忠勇的儿郎无辜战死,刘锦不禁怒火上涌,一股冲天的恨意在刘锦心里急剧扩散。语气冰寒的问道:“此人是谁?”
却听阿史那又颤颤巍巍的说道:“将军见谅,此人十分狡猾,从不肯亲自出面和我的人接触。都是派遣得力之人与我联系,我只知道此人叫夜鹰,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只有左贤王或者是大单于才知道。”。
听到此处,刘锦忽然想到数日之前的薛兰。想到薛兰死前那不甘和不解的神情,刘锦就是一惊。暗道:“难道私卖兵器之人不是薛兰?”。
“这个夜鹰是不是就是将铁器卖给你们匈奴人的人?”刘锦急忙问道。
果然,这话一出口,就见阿史那脸色惊变,刘锦立刻补充道:“我既然已经知道他就在雁门关中,必然会深究下去,为了你的性命考虑,我劝你还是如实道来。否则...”,刘锦一边引诱的说道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动作可把阿史那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正准备说没有人给他贩卖铁器来着。见此情形,只得老老实实的说道:“将军明察秋毫,小王佩服”。
这句话对于刘锦来说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一样震撼,从后世而来的刘锦对于汉歼(不是我打错了,是这个字会被和谐)这个词是深恶痛绝。如果说之前可以用只是猜测来安慰自己,那么如今坐实了自己的猜测,那对于刘锦来说,这个汉歼就已经上了刘锦必杀的黑名单。
一直在不远处暗中观察刘锦的樊翁见刘锦审问阿史那时所用的手段,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凉意。那熟练到骇人的威逼利诱,让他这个久经人事的老江湖都不禁动容。
想起刘锦之前血战匈奴的勇猛和对自己的恭敬,樊翁不由暗道:“此子狡诈如狐、勇猛如虎。待人恭敬有礼,同时又不失真诚,端的是不简单。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啊”。
就在刘锦愣神和樊翁给刘锦下了定论的时候,一身带伤的蒙尧缓步而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口气说道:“主公,匈奴那边来人催促我们尽快交易了”。
刘锦闻言,转身往外走去。蒙尧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走着,就听刘锦低声说道:“稍后交易之后,你带着骁武卫和蒙家骑兵先行押解战马回一趟牧场”。说着,刘锦从山上撕下一片尚算干净的布片,咬破手指在上面急速写着什么。
写完之后又说道:“你把这封血书交给我兄长,随后你即刻返回雁门关,我们在关外的雪阳谷会合。明白吗?”。
蒙尧听罢,接过血书,吹干了上面的血迹之后,放在贴身的地方藏好。暗暗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请主人放心,尧晓得”。
“行了,你去召集大家集合,我去和师尊道别”。刘锦又说道。
说着话,刘锦望了一眼乌压压铺天盖地的战马群,头也不回的转身往树下的樊翁处走去。
到了近前,刘锦颇有些伤感和不舍的说道:“师尊,徒儿军务在身,只能日后再来聆听您老人家的教诲了”。
刘锦知道,在古代,人们都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刘锦是后世来的,可是两世为人的刘锦深知信义和孝顺的重要。
前世的时候,父亲不止一次的对他说过,人存于世首重信义。对上,要孝顺父母师长;对下,要言出必行为子女表率。战场的经历告诉刘锦,对外要重信义,同时还不能少了防人之心。
“去吧!日后要报效国家,为黎明百姓谋福祉。不过你要记住,虽然你我只是一日师徒,可你得记着,我樊翁的徒弟当行得正坐得直,日后若让为师知道你为非作歹,祸害黎民百姓,可别怪为师不讲情面”。樊翁神色凛然,义正词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