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想找我联手背叛齐王殿下?”张献忠听到这个传自东边的消息,突然一下就笑了,他身边的孙可望也同样轻笑不语,八大王的心思啊,到今日终于展露出来了。
“传令下去,打齐军旗帜,走西南进入湖广内地,不经走凤阳去,孔有德以为把住了我的粮道,便能让我屈服了么?”张献忠已经足足等了几个月,才等到了今天,他不惜在孔有德面前装孙子,还不是为了实力吗?
这个世界上,坐拥大军成就霸业的人,不都是曾经膝下求人过活才侥幸逃过一劫的么?如同李自成那样企图拉拢麾下的将官,然后成事的,哪怕到后来勉强站稳脚跟又能怎样?还不是要被下头人分去实力?那比的上他的一言而决呢。
“尊大将军令!”孙可望大声答应了一句,然后下去吩咐各军准备拔营走湖广。
“定国,你派人去给闯王带个话,我走湖广南下江西,他走直隶南下江浙,大家互不相干,若是犯我地界,决不轻饶。”要不是此刻和李自成只见的距离足足有上百里,不然张献忠都想先带人剿灭这支日后的心腹大患了,可是时间不容许,他们出了山东地界,就必须马上掌握自己的粮道,不然被孔有德时候反悔,他们就逃不掉了。
“是,大将军。”李定国立即闻声出去,只要张献忠肯走自立,那他们的地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这几乎是原属八大王麾下的所有将领共同的诉求,毕竟在齐王之下,他们连将军的封号都混不上,而刚出了山东地界,张献忠就以自己大将军的身份给他们封官许愿,这难道还不能让他们效死命吗?
……
“大明完了,我亦无言见陛下也。”河南登封,卢象升遥望东面孔贼骑兵击杀自家麾下将官,于是也生无可恋了,从归德到开封,他的部下一败再败,而部署在西线防御秦军的队伍,同样被打的落花流水,甚至秦军和齐军到今日,一个在新郑以西,一个则在东边扎营。
“巡抚大人,时至今日了,我们也没什么可奢求的了,无非是和叛军一决生死罢了,城里存粮不多,我们连战连败之下,军士的粮草也不够了,城里都开始杀马充饥了,不过我不愿就此困守城池等死,如果可以,请让我带军马再冲一次,护送大人渡过黄河去吧。”秦翼明同样也对河南的局势再也不报任何希望了,反正大明估摸着是要完了,甚至在此刻,明廷中央都无法派出任何一支大军前来解围了。
“出城?天下之大,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卢象升面色凄苦的说了一句,自从十日之前,山东叛军主力西征,连续攻破归德等府,河南明军东进,结果却被东江镇叛军主力直接打的大败,南阳总兵王忠战死,其余副将参将二十余员全部战没,这一仗,甚至连卢象升引以为傲的天雄军都丢了三千人马,如今退守到登封,
还想传令西边防御秦军的秦翼明率京营主力前来救援,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收到消息之后的秦军,在河南府由第一军都督郭胜亲自统辖,先击败了来自湖广的救援兵马,而后攻克了南阳府,切断了开封明军难逃的道路。
而从怀庆出发的第三军都督赵默笙即率大军主力向东直扑荥阳,击败了在此停留的秦翼明主力兵马,而后秦军第四军都督李瑁率大军走彰德府向东攻击大名,并且打败了保定总兵官梁甫,以至于后者不得不赶紧带兵向东跑到了山东地界,结果又遇到了山东败兵,这下子,更别提说什么进入河南来作战了。
等到卢象升率领五千残兵败将退入登封时,秦翼明所率的京营三千人也同样败退过来,而带来的消息却让卢象升一下子如同被剥去了灵魂,那就是现在整个河南诸地,西边基本上都被秦军占领了,而东边,则是大举西进的齐军,双方已经在开封府北边回师,基本上留给明军的时间不多了。
而残存在河南地方的其他明军,则由马祥麟,张凤仪率领的石柱营主力在开封做最后坚守,可是两者之间差距数百里,中途又有齐军三万余人防备,自保都难,就更别说什么救援了。
“可是抚台大人,你手里和我手里的这两支大军如果不能突围而走,那么开封再丢,京师就再也没有一支可战之军了。”现在山东战败的消息不用传他们也知道了,因为东江镇打着齐军的旗号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在一想到山东的兵马都丢失了之后,他们甚至再也提不起任何的战意来了,整个军队都是人心惶惶,毕竟山东和河南的局势一下子就宛如滑入了地狱,京师的粮道已经被彻底切断了,哪怕他们还能回到京师,又拿什么底气去保卫大明呢?
“走回哪里去啊?湖广的粮道也被切断了,哪怕我们回到京师,圣上也会要了我们的性命啊。”卢象升苦笑着说道,当初他就执意要求从河南大军中抽调一直去追赶流寇,可是圣上怕河南地方有变,执意不肯,以至于后来一拖再拖,才勉强派孙传庭带军东进,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贼寇越战越勇,一战就把孙传庭的主力给消灭了。
听着卢象升的喃喃自语,秦翼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支大明王朝最后的精锐葬送在这里,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