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多京营南下参战的他,现在心底是没有一点底气的,如果朝廷打败了西边流寇的主力,那他怎么办?现在驻扎密县,堵截贼军,要是把贼军都消灭光了,岂不是说,秋后算账的时候就到了?
“总兵大人,那您的意思是?”
左良玉能够拥兵自重,当然离不开麾下将官的支持,现在眼见朝廷在荥阳大获全胜,而且送来的军令一道比一道措辞严厉,他们也开始害怕了,所以各个都希望左良玉能够拿出个解决的办法来。
“我意出兵立刻北上,若能斩杀王自用,引以为自保,诸位以为如何?”
左良玉沉思了片刻,就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可是这番话,却引来了同为昌平镇副总兵汤九州的不满,盖因为这其中有一事,让此人不得归顺朝廷,甚至左良玉在此时拥兵自重,很大程度是都是受了他的影响。
无他,汤九州身为副总兵,去年曾率军救援山西,结果被秦军李瑁所部偷袭,本人大败而逃的路上,被贼军给俘虏了,又幸亏秦军又和贼军交战,他才勉强逃了出来,收归了旧部,但是恰巧,这事被左良玉给知晓了,
要是这事上报朝廷,汤九州非得被下狱问斩,可同样是这样,他不得不委身投靠左良玉,希望他不要将此事说出来,后来的事,当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两位副总兵合兵一处,守望相助,当然大大的助涨了左良玉心底暗藏的心思,无论是当年对朝廷问罪的恨意,还是现在全国的局势,都让左良玉起了异心,那就是拥兵自重,待价而沽,无论是投哪一方,手头都必须有兵力自保。
这也是昌平镇兵马一直在河南府不动的原因之一。
“总兵欲要北上,但敢问一句总兵,常言道,穷寇莫追,王自用身为义军大元帅,兵力最是雄厚,即便在荥阳战败,但是主力未曾损耗,其麾下仍旧有凶残老营兵马数千之中,总兵以密县之兵当面阻拦,必然要损兵折将,届时朝廷趁机问罪,为之奈何?”
这番话,算是彻底把左良玉给搞懵了,而且参将赵柱趁机进言,
“总兵大人,卢巡抚欺人太甚,这般多的贼寇,放过一人便要问罪,我等岂非三头六臂,安能做到水泄不通的围堵?这不是逼大人去死吗?我等昌平镇三四千弟兄,皆是不服。”
能服气么,跟着左良玉肆虐河南府地方,吃香的喝辣的,不要拼杀,只管向朝廷伸手要银子,没有功劳就在地方屠杀军民冒功,这种日子简直不要过的太舒服了,现在让他们去和贼寇主力做亡命斗争,谁愿意去啊!
“那我们该如何办?”
见麾下的军将都一一开口表示反对,左良玉也迟疑了,毕竟他的恶迹斑斑别人都是知道的,要是失去了军队,难保就被彻底抛弃了,所以军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绝对不能轻易的消耗掉。
“抚台不是命令我们出密县堵截贼寇吗?我们原本是驻扎在河南府的,现在流寇往南跑,就是要脱离抚台的主力,但是他们脱离了险境,是往东去,还是往西去河南府,都无人知道,咱们既然为河南府驻军,就该为本地效劳,咱们只管往西边布下阵型,挡住流寇去路就行了。”
汤九州也跟着献了一策,反正在他的心里,贼寇没那么蠢,他们在西边列阵,难道流寇没带眼睛,还能直愣愣的撞过来不成?
“甚好,便依次照行。”
左良玉闻言,遂不再犹豫,反正只要流寇在,朝廷就腾不出手来对付他,如果要强行的解除自己的军权,那就该问一下麾下的将官答应不答应了!
于是,左良玉等华丽丽的开始了自己第二次的作死之旅,而不自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