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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岚县文武争论到最后,已然是晚了一步,根据巡视的夜不收报告,东面去路已叫贼人马队堵住,瞧着恐怕不下二三百骑,这下叫守备顿时惊慌失措,毕竟这年头,能骑上马的,战力都差不到哪去,不见自家家丁,还混不上人手一匹战马呢。
退守静乐的道叫封住了,眼下就只能先退往阳曲了,可惜命令传达,麾下众人争先恐后,那些个临近卫所和堡垒的驻军,由于随身携带物资较少,听到撤退的命令,更是拔营就走,丝毫不念及其他友军是否准备妥当。
这下,有了带头的官军一部撤离,其余各部,除开岚县本地的卫所兵,其余征集而来的各路援军,更是纷纷作鸟兽散,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增援岢岚,如今岢岚丢掉,领头的守备又下令撤退,他们也就顺水推舟,直接往阳曲方向开拨了。
要知道,战兵临时调换防区,而非长期驻扎的话,所需钱粮,都由自家驻地运送,岚县区区小县,哪里能承担的起,眼见贼兵声势浩大,而自家麾下兵无战心,各路将领打着协防自家为上,领兵退去不提,到叫将太原卫的兵马坐蜡,只得一道跟着乱哄哄的出了城……
“大人,北边有官军大股人马靠近。”
陈达一路领兵东进,昼伏夜出,走过磨盘山,取小道进入岚县境内,先在其西南攻破三个庄子,狠狠的劫掠了一把。又鼓动当地农民宗族数百人,一路往东,浩浩荡荡壮大声势,刚至县城南边约三十里的梁庄,突然听闻麾下斥候报道,陈达闻言一惊。
急速开口道。“有多少人马?”
那斥候跑的是满头大汗,此刻顾不得擦拭,直接说道,“官军前后旗帜,统属不一,一部接连一部,首尾不下数里,起码有一千人以上。”
“什么?有一千人?”陈达一听,顿时急了。自家麾下,带甲着不过十来人,碰见官军主力了,这下可如何是好?打是打不过了,只能撤了,于是硬着头皮道,“选骑马精锐者先行袭扰官军,大队人马让开庄子。撤入山中,等官军过去。在尾随追击。”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部官军,就是经岚县南下,准备经梁庄退往阳曲的,他们此刻早被吓破了胆子,唯恐贼兵追上。吓的是连退往静乐都不敢了,此刻乱糟糟的行军,突兀瞧见贼军骑兵,领头撤离的一个官军千户,更是吓的扭头就跑。
开什么玩笑。想想岢岚州的下场,城高墙厚,有两千多人把守,其中更是有家丁亲兵六七百人,在贼军手中也不过守了两天,眼下贼人大举南下,光马队就有四五百号人,自家别叫堵住,不然依托城池都打不过,更别提野战了。
他这一动,可不得了,诸军行进队列,本就没什么章法,都是一股脑儿往南走,突然听闻前头大喊大叫,说什么贼兵骑兵到了,顿时炸营,所部互不统属的军户兵们,四散逃离,那些个将官,更是顾不得打探虚实,领着亲信就往回跑。
这一下,就叫那些骑马的乞活军兵丁看不明白了,此刻骑马上来准备袭扰官军的不过十来人,而官军千人上下,居然还未等接战,就自行崩溃,这到底是哪门子军队啊?不过他们也非傻子,自然懂得借此良机冲阵。
遂遣一人回去报信,余者全部开始拍马追杀起官军的溃兵来了,陈达更是目瞪口呆,他正在加紧收拾行装,准备撤退呢,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是一百个不相信,可是斥候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官军已经溃散了,他这才将信疑信的带人上来这么一看。
顿时欣喜若狂,顾不得收拾了,直接招呼着自家步军主力,也开始奋力追赶起来……
“砰~~!”一个价值不菲的茶杯,顺着一个报信将领所立之处砸开,四溅飞起的茶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大热的天,脸上却不住的流下冷汗,实在是手脚冰凉,浑身无力,此刻都站立不稳了。
“你这杀才,辱没全军,还有脸面回来见我?”张宗衡此刻已经是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活活撕了,那可是太原卫最后一支能出动的兵丁了啊,若是再调,就只能调自家本部的标营了,这可是镇压南面流寇的最后精锐了,轻易不能调动。
可是一想到太原府星夜差人送来的急报求援,他也坐立不住了,一面强令北上的那支攻取定襄的大军回援,一面派人又去请山西镇总兵尤世禄,准备妥当之后,再次瞧见丧师孤身逃回的将领,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来人啊,将此败军之将与我拉出去斩了。”
那守备一听,顿时懵了,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赶紧跪倒在地,哭嚎着喊道,“制台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只可惜张宗衡此刻杀意已决,暗想如此酒囊饭袋,真是丢死个人,所部堂堂一两千人,全部叫贼人俘获去不提,顺带居然连续丢了岚县,静乐等县,如今整个晋中,都叫贼人占据,兵锋直指太原,叫自家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如何不气?
只是任由他哭喊嚎叫,也是不理,外头亲兵听见命令,顿时进来,直接左右一缚,强扯着就外拉,只等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