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整个神池以东,就只有原平还驻扎一个队,淳县驻扎两个队,总计三百来人,由宁佑统率,但是这点兵马,一旦出事,则势必难以保全,而且在淳县,还关押着六七百个军户和朝廷官吏,一旦官军来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李璟是十分头疼,不时揉着僵硬的额头,旁边开始充当亲卫职责的张二麻眼力劲不错,赶紧凑了上来,“大人,您可是累着了?要不先进去歇息一会?”
“无妨。”李璟闻言,到有几分欣慰,这官军出身的如今也算暂时归顺自己了,虽然是银子和田土暂时换来的忠诚,但好过没有。
想到这里,李璟心情总算疏解几分,只是瞧着张二麻身上破破烂烂的明军战沃袍,心底有些触动,等到转过头来,心中一个激灵,突兀的记得一事来,急声开口道,“此番你等是奉了谁人命令前来剿灭民乱的?有无其他兵马前来?”
张二麻被李璟的模样几乎吓住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将自家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咱们偏头所是听从山西都司行文,汇合其他各所一并出动的,中途才汇合虎参将所率的兵马,听闻东边大同府也调集一路兵马南下。”
等说到这里,李璟心头狂震,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你确定?!”
“都是听边军闲谈说的,大人若是不信,可叫唤几个边军出身的过来询问便是,听着好像调动了一个分守一路,打代州直接南下的,若是……”只是说到这里,张二麻难免有几分尴尬,他早先是官军,现在从了匪,自然不好说透。
不过这意思,李璟也算听出来了,白了他一眼,也没怪罪,不就是所谓的官军东西对进,一举歼灭自家么?不过这事如果真的发生了,恐怕自己真的就是在劫难逃了。
想想虎大威麾下的战斗力,自家连交战也不敢,直接闻讯奔逃四十里,几乎所有主力集中埋伏之下,才勉强全歼了这部官军,但要是在交战途中或者先前,再出现一支精锐的朝廷边军,那么自家除非败亡一条道,就别无他途。
但叫李璟实在想不通的是,这支官军呢?好歹几千人的部队南下,浩浩荡荡的,总该有个动静才是啊?要知道延误军机即便在明廷,也是杀头的重罪,只要领兵的大将不是个傻子,总该明白啊,那么按照张二麻所说的,这支东边南下的大军,如今在哪里呢?!
如此,又不放心,直接派人下去直接详细询问那批暂且被关押的边军,传回来一个好消息,顺带一个最让李璟揪心的消息。
好消息是这些边军,军饷也没足额发放,朝廷拖欠三月有余,他们此刻都被擒拿住了,加上连虎大威也叫拿住,顿时失了希望,又见李璟出手绝不含糊,各个承诺发田发饷,除开家丁之外的普通军士,都想要讨条活路,也想跟随李璟。
坏消息就是,官军的确是东西对进,从大同府调了一个分守路的参将,统兵一千二百人南下,早在虎大威率军过了岢岚州时,东路进剿大军就到了代县,只是如今不知去向,具体动静,被俘的官军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后头这个消息,吓的李璟顿时出了一声冷汗,还好,还好啊!连老天都保佑自己,这伙官军居然不知去向,未能及时加入战场,不然无论他们往哪里打,自家都难以幸免,万幸啊。
不过等回过神来,还是不妥,一支千余人的边军,就在自家附近,就算他们一时半会不进攻,但总归是个威胁,况且官军失了西路大军,但毕竟底子厚,光一个三镇就有在册兵丁十来万,随便调几个卫上来,自家就扛不住,眼下应该迅速东进,消灭这支官军才是。
不过让李璟傻眼的是,消息来的太晚,自家主力全部派出去了,况且这个天赐良机,若是不抓住官军防备空虚的空档,日后就不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罢了,还是带亲卫营东进吧。”李璟苦思半刻,直接丢下这句,再也不多想了,现在自家麾下有亲卫新编两个都,一个老兵都接近七百多人,神池守备营六百人,再加上边军祈求归顺的,凑一凑也能有个小两千,届时汇合赵默笙,宁佑所部,未必不是官军的对手。
“李安农,吹响集结号,聚台点兵!”只这一句,李璟快速的冲外头喊着……
“小子李璟,淳县人氏,因田土赋税纠纷为大族所不容,他们勾结贪官污吏,横行无法,小子受到百般欺压,哭诉无门,迫不得已,为求自保,兴兵除去奸邪,只是诚惶诚恐,每日不得安宁,今闻将军带兵讨伐,本不欲顽抗天军,无奈左右皆恐朝廷问罪,仓促迎阵,冒犯将军虎威,还望恕罪!”
县衙后屋一间装扮十分奢侈的主房里,李璟一脸真诚的对着虎大威说着,自打虎大威昨日被俘虏之后,身受重创,李璟将他视作奇货可居,堂堂一个活着被俘虏的参将,用来沟通朝廷,祈求招安,是最好的桥梁了。
如此,不仅不杀他,反而对他多加照顾,不仅强行请来了本县最好的郎中,还特意将他安置在此,只是派人监视看守,绝不叫他有逃脱的机会,就期待有朝一日,能够通过虎大威,搭上山西都司的线,给自己也混一身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