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铭一皱眉道:“我真的只是想帮帮你们,我不是坏人。”
男子语气冷冽道:“我们不需要帮助,你赶紧走,在不走,我真的要报警了。”
贝一铭心里火气上涌,就没见这么不知道好赖的,但总感觉眼前这事透着古怪,他想了下道:“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就不为水生想想嘛?你想他一辈子都靠捡垃圾过活?你就不想让他跟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嘛?”
贝一铭的话击中了男子的软肋,他低下了头没在说话,但是很快他便言辞激烈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帮得了我们嘛?赶紧走,走啊!”
贝一铭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我叫贝一铭,不知道你听过这个名字没有,我是医生,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水生的腿,但我能治好他的脸。”
这句话一出,水生突然满脸惊恐之色的躲到父亲身后,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这更让贝一铭感到奇怪。
男子皱紧眉头呢喃道:“贝一铭?我好像在那听过这个名字。”过了一会男子突然道:“你是整形医院的那个贝一铭?”
贝一铭道:“对,就是我。”
男子难看的脸色缓和很多,他伸手拍拍水生安慰了他几句,水生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男子又道:“你怎么证明你是贝一铭?”
贝一铭一时语塞,男子看不见,他怎么证明?他看到水生立刻有了办法,赶紧掏出手机摆弄下找到关于自己的新闻,上边还有他的照片,他走过去把手机递给水生道:“水生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看看手机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然后告诉你父亲。”
水生满脸惊恐的看着贝一铭不敢接他的手机,直到他父亲说话了,他才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接过手机,贝一铭赶紧后退几步,为的就是给水生以足够的距离,让他感到安全。
水生看贝一铭退到远处,脸上的惊恐之色才稍稍退去,他看看手机,又看看贝一铭,反复几次后才对父亲道:“爸,是他。”
男子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他猛的】∝,m..c≌om站起来想走到贝一铭跟前,但刚抬起的脚又落下,他对水生道:“水生你在家自己玩一会,爸爸出去有事跟叔叔说,别怕。”
说到这男子才来到贝一铭身边,拄着盲杖带着贝一铭出了房间来到外边的树荫下,男子蹲在那从兜里掏出一根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皱巴巴的眼,叼住,点燃,劣质香烟那种辛辣的烟味很快传来,贝一铭看得出来男子的情绪很激动,他没急着问,只是站在那等他心情平复一些。
一根烟抽尽,男子还想抽,但他只有这一根烟,在怀里摸了半天也摸到,贝一铭这阵子心情不好,烟到是随身带着,看他这样赶紧递给他一根烟。
男子抽了一半后先是叹口气道:“我没有钱,可我求你,治好水生的脸,等我有了钱我一定还你。”
贝一铭大感诧异,从刚那大爷的口中,以及刚才他的遭遇来看,这男子确实是个很拧巴,甚至是不知好赖的人,可现在竟然不用自己说帮他们,他反倒主动求自己了。
贝一铭心里疑点重重,便道:“你以前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帮助那?今天先是拒绝我的帮助,现在怎么又反而求我了?”
男子叹口气道:“说来话长,你要是不急,听我慢慢说。”
……
男子叫赵洪昌,不是省城人,四年前在水生三岁的时候他带着老婆孩子来省里打工,那时候的赵洪昌还不是盲人,一家子日子虽然过得艰辛,但却有盼头,赵洪昌跟妻子就想着在城里赚够了钱,回老家把老宅重建,也盖个别人家那种二层小楼,然后把水生养大成人,看着他结婚生子。
但这一切却在他们来到省城的第二年彻底改变了,赵洪昌跟妻子出了车祸,他妻子当场死亡,他的眼睛瞎了,这对于赵洪昌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悲伤过度下,他几度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想到儿子,还是没有狠下心抛下他离开这个世界。
老天爷对这一家已经够不公平的了,但更不公的还在后边,赵洪昌出院后的第三个月水生丢了,赵洪昌疯了一样拄着盲杖每天找啊找,他记不得自己跌倒过多少次,跟记不得他疯了一样拉住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拿出水生的照片,问他们看没看到过这个孩子,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见过水生的。
赵洪昌找了半年也没找到水生,他彻底绝望了,失去了妻子,他眼睛瞎了,儿子又丢了,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他不想活了,他太累了,他想去找妻子,可就在他打算赴死的时候水生却被公安机关找到了。
但找到的水生却不是以前的水生,他成了现在的样子,那是人贩子干的,他们先是把水生的腿打断,然后反复的用钝器划开水生的脸,为的就是让他看上去很可怜,然后让他上街去乞讨。
赵洪昌不敢想象这半年里儿子到底经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他恨,他怨,他想为儿子讨回个公道,可是那伙人贩子早跑了,警察都没逮住他们,他一个瞎子怎么可能抓住他们?
赵洪昌只能带着儿子回老家,把老家的祖宅卖掉,拿着那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