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正在这时,李家的门外忽然传过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声音即急促又猛烈,从屋里就可以清晰的听到,跟着敲门声传过来的还有一阵叫骂。
“李双,快出来还钱······”
“快给我们开门······”
“出来出来!”
······
随着外面传来的敲门声,福伯的脸色明显一变,原本笑呵呵的双眼渐渐眯了起来,斑白的眉毛微微皱了皱,脸上瞬时就黑了下来,很是惊奇的从屋里向大门的方向望去,捋了捋自己山羊胡子沉思起来,仿佛在努力的想起自己家到底是欠了谁的钱。
“怎么敲得这么急啊,文儿,外面的人在喊什么?”李氏的年龄毕竟大了,听力上并不如李文和福伯,一时间也没听清楚敲门的人到底在喊些什么,李氏的眉毛马上皱了起来,向李文十分不满的开口问道。
“祖母大人,没事,外面的人说是来还钱的”李文心里虽是疑虑的厉害,但脸上却是咧嘴一笑,甜言蜜语的拉着李氏的手哄骗道:“祖母,要不你先让李大扶着您去里屋歇歇,您在这哭了半天也累了,反正父亲也不在家,这点钱我先替祖母您收着好不好。”
李氏马上会心笑了两声,一边笑着一边虚指着李文点了点说道:“哎呀,你这点小心思还行瞒着我?唉,也罢了,我这人老了身子骨也跟不上,身子也确实是乏了,我就先回里屋歇着,让福伯跟着你去把钱收了吧。”
随着李文的出声,李氏身边的福伯明显多看了李文一眼,目光中透露着惊奇,很是满意的看着李文点了点头,随后恭声说道:“这些小事,用不上老夫人您劳心,我这就跟着公子去开门。”
“李大,还不扶着老夫人去里屋歇着!”福伯随即瞪了身边的李大一眼,用眼神瞥了瞥里屋严声命令道:“还不赶紧的,没看见老夫人都在这哭一天了么!”
倒霉的李大只能委屈的接受福伯这呵斥一般的暗示,连忙在李文和福伯的目送下将李氏扶进了里屋。
在亲眼见到老夫人进到里屋后,福伯随即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微微一笑,叹道:“多亏了公子的机智,把要债说成了还钱,要不然老奴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禁不起这么折腾。”
“哪里哪里···”李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灿然笑道:“急中生智,哈哈,是急中生智······”
“你是谁?你出来没用,叫李双给我出来!”
李文跟着福伯一开门,门外站着五六个中年男人,这些男人身上穿的都是十分邋遢的粗布衣服,眼神里满是玩味,有几个人嘴里还叼着根草梗,腰间别着黑色的短棍,脸上得意洋洋看着李文和福伯。
“你们有什么事?”
没等福伯开口,李文便先开口懒洋洋的问道,语气十分慵懒,李文一看这几个人就知道,这几个人分明就是街头混混,说的好听一些就是泼皮,这样的人找上门明显就是来没事找事的。不用说,这些人肯定也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李双不在家,所以才敢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明代礼法等级森严,像这种人直呼教谕的名字,扭送到官府至少要打的半个月不能走路。
随着李文一问,几个泼皮似乎有些呆住了,因为李文这口气分明就是懒得和自己说话,换个词说那就是不屑,根本没把他们几个放在眼里。
“什么事?”几个泼皮中站的最靠前的一个长脸瘦子向前踏了一步,颇有些愤怒,咄咄逼人的阴阳怪气冷笑道:“老子我就是城东的张小二爷,今天我是来收债的,当然,要是你没钱,让我用棍子在你头上打出些血浆也行。”
说着,叫做张小二爷的混混就从腰间掏出一条上了漆的黑色棍子,在李文头上看似不经意的虚晃了几下,脸上露着得意的冷笑,让人看着心里都发寒。
“哼,一群混混也敢找上我家门来!”就在这时,李文身后福伯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李文的身前,沧桑的脸上平静如常,锐利的眼神笔直迎了上去,用有些浑浊的嗓音中气十足的对着张小二爷呵斥道:“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我家老爷是县里的教谕,我看你们也是不想活命了,难不成还要我把你们送到县衙去吃一顿板子不成么?”
张小二爷听完福伯的话后脸上却反而更是一片有恃无恐,十分嚣张的笑了笑,“我找的就是李双!你让他给我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捅到衙门里也没有用,难不成庆阳县里颇具清名的李大人还想赖账不成?我看着不大好吧,哈哈······”
说着,张小二爷从腰间就掏出了一张借据,很是得意的在福伯眼前晃了晃,冷冷笑道:“这上面的可是白纸黑字,李双的签名和红印一应俱全,清清楚楚的说李双从我这里借了二十两纹银,难不成你们还想赖账?”
虽然张小二爷手里的借据只是在福伯眼前晃了一晃,但李文却明显注意到,福伯在看到那张字据后脸上明显是有些发白,整个人瞬间愣了一愣,底气也不是那么足了。很显然,张小二爷手里的那张字据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