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出去?”
刘璋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鸡爪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深夜中满是血腥味的凉爽空气后,抬起头看着牢房中所有人的表情小有惊奇的说了一句不能再欠扁废话。
“只有傻子才不想出去,这里是死牢!”
籍霸鹏像农民蹲在田头看着秋熟的庄稼一样的蹲在监牢门口,直勾勾的看着距离牢门近一丈远的无头死尸,就在死尸的不远处的血泊中很不清晰的躺着一把稳如磐石的黑色钥匙,钥匙的末端系着一根浸着血的深黑色的麻绳,麻绳的另一段松散散的系在那具死尸的青色腰上,在显得绝望般遥不可及的同时又给人一种近在咫尺的希冀。
与此同时,牢房中的其他人也正在和籍霸鹏一样,看着躺在距离自己一丈远血泊中的钥匙,尽皆一副望洋兴叹的愁苦脸色。
“难道你不想出去?”籍霸鹏转过那张冷冰冰的刀疤脸看着李文问道。
“外面比这里更危险。”李文不咸不淡的叹了一口气,神情肃穆的看着牢房里的天窗说道,外面异常激烈喊杀声阵阵传来。确实,相比于在外面手无寸铁的引颈受戮,还不如一直待在这大牢里面。
“外面有杀人的鞑子!”李文好心提醒道。
“还不都是他娘的一样。”籍霸鹏身边的周立看着血泊中的钥匙狠狠低声骂了一句,随后为了让自己可以更舒服的看到那把梦幻的钥匙狠狠的挪了挪屁股,企图让自己变得更舒适一些,根本没有理会李文。
而事实上,牢房和外面确实是狗屁的一样,因为这是死牢,即使他们能躲过今晚,但也绝对躲不过秋后侩子手的鬼头刀。
李文一阵沉默,和被刽子手砍头相比,逃出去实在是一个海阔天空的选择,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如果他们的山寨还在的话,直接在山寨中躲上一年也未尝不可。
“还不是屁话!难道你想等到秋后被拉到菜市口去被那刽子手给一刀给剁了?还是你以为有人能把你从这不见天日的大牢里把你给捞出去?”
周立趴在囚牢的浑圆牢门上皱着眉头十分认真的看着浸在血中的黑色铁钥匙,嘴里随即冷冷一阵嗤笑,脸上满满的算是蔑视,在周立的眼里,这牢房里远远不够安全,因为对于被困在牢房里的他们来说,他们迟早也会变成一具无头死尸—和他们面前那名倒霉的狱卒一样。
可以这么说,他们的下场甚至还远远不如那名狱卒,那名狱卒起码会有人为他收尸送葬,而他们这些连狗都不如的死囚却只能草草埋在乱葬岗,成为那些野狗孤狼的点心,连具全尸都留不住。
“难不成你有办法?”
籍霸鹏的心思远远比周立两人活络细腻一些,原本黯淡失色的双眼渐渐回复些许光彩,不自觉的舔了舔原本因为干涩而开裂的黑紫色的嘴唇,将头满满转向李文,用自己最后一丝气力带着少许希冀问道,很明显,籍霸鹏几近枯哑的嗓音中是濒近的绝望和不甘。
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山匪又怎么会相信奇迹的存在?
“他能有个什子办法!”周远长长叹了的口气,走到了籍霸鹏的身边,同样的慢慢蹲在牢门口,惋惜的看着松木牢门外的那把钥匙,眼神中并任何燥热,相反却是死寂般的平和,毫无一丝情感的淡淡绝望道:“他要是真有办法,还不早出去了,哪里还容得上我们来问他……”
“我能让你们出去!”
李文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并没有去理会李周和李远,眼神笔直的看着蹲在看门口的籍霸鹏,言之凿凿的说道。
李文的声音并不大,但这一句话却仿佛在牢房中投下了一颗炸弹,顿时将牢房中的死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几人的瞠目结舌,就连从进去牢房后一直没有做声的明越都将目光紧紧的盯在了李文身上,脸上不再有任何的松倦,取而代之是一抹精明。
李文的脸上依然淡定,并没有因为这几双凌厉的目光而而有所变色,依旧笔直的站在原地,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以一副并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平静口吻对所有人摇头说道:“但即使我开了牢门,你们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大牢的牢门外就是县衙,现在鞑子进城,捕快们肯定都在后堂护着知县,所以你们此时是出不去的!”
“这个捕快也只是个倒霉鬼,要不是因为其他的捕头和捕快都去了后堂,这大牢里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在看守。”李文冷冷的看着牢外那具模糊不全的捕快尸体一字一顿的说道:“鞑子现在已经杀进了牢房,想必县衙里也涌进了不少鞑子,你们穿着身上这身囚服,即使能逃的过城里的鞑子,也逃不过城里的捕快和官兵,别忘了,城里有的不只是捕快,听外面的喊杀声,进城围剿鞑子的军队可比捕快多的多了……”
……
良久,冷寂如秋,牢房里除了手镣和脚镣的清冷碰撞声外别无声响,众人想逃走的心思仿佛瞬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冷的连喉咙里都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毕竟,逃出这大牢是为了能够活命,如果逃出去的结果只是死路一条,那他们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