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清风茶楼。
血玉和我几乎同时到了茶楼雅间,张川因为安排房间所以来得要早些。
我没想到血玉是个相当年轻的男子,穿一身合体的休闲西装,显得文质彬彬。
“你好,我是血玉,真名袁琅,现在自己开一家古玩店。”他边说边递给我和张川一人一张名片。我接过名片时,注意到张川看都没看一眼名片就丢进了口袋,不禁对这种怠慢对方的举动有些厌恶,但好在袁琅并没有在意。
我也向他介绍了自己和张川,并且按照张川的提议,为避免麻烦,仍然说戒指归我所有。
寒暄完毕,我让张川拿出首饰盒里装的实物给袁琅重新鉴定。他拿出工具看了看,便将戒指放回盒子,点头暗示东西是真。张川面露喜色,用圆滑的腔调说道:“我听张薇说袁先生鉴别古玉非常厉害,一直很佩服。今天能有这样的机会和袁先生见面,真是很高兴……”
我没理会张川的场面话,打断他道:“袁先生,其实我自己也挺喜欢玉器,这次来,除了戒指的事,我还有点疑惑想顺便请教您。”
袁琅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袁先生说这戒指是绝世好玉,但并没有说这是什么玉,我就斗胆猜一下。这玉通体剔透,中间有血丝一般的红线缠绕,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血玉吧?如果真是,这血玉的真假又是怎样辨认的?据说岫玉经过处理也可以变成这样,它们究竟有什么不同?”
袁琅并没有立即回话,反而先呵呵笑了起来,“张小姐果真对玉有些研究,不错,这的确不是真正的血玉。”
“张薇!”张川脸色一变,我知道他是怕我砸了他的生意。
“但是,它一样是绝世好玉。”袁琅继续说道,“你只知道岫玉可以仿制血丝玉,可你并不知道这仿制和仿制也是有差别的。真正的血丝玉,是人在去世之后所佩带的宝玉吸收人体的精血而成,有时候需要千年时间,极其珍贵。正因为过于难得,后人便试图仿制以牟利,其中一个方法便是将美玉埋在羊羔的皮下,然后将羊埋入土中,这样过几十年便可得到一块血玉,这种玉虽然也是仿制,但相较于其他玉石正品,其实珍贵得多。而这块玉恰恰就是用这种方法仿制的,所以我说它一样是绝世好玉。”
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疑惑消去了大半,“我明白了,还请袁先生原谅我怀疑您眼光的无礼。”
“哪里,我们这个行业赝品很多,冒充行家的人也很多,我们又都是第一次见面,谨慎也是应该。”袁琅还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作为买家,在我自己都质疑的情况下,袁琅仍能不作任何隐瞒地告知我们这件玉器的真实价值,我不禁对他的君子作风很是赞赏。但没想到这玉真是好东西,便宜了张川,不免令我有些不快。不过,他也笑不了多久了。我低头看了看表,心道时间拖得差不多了。
张川又露出一副笑脸,将首饰盒往桌子中间推了推,笑道:“这下我们可以开始了吧。”袁琅点点头,拿出了准备好的协议书。
就在这时,雅间外传来女子的说话声,“我是XX大学的大三学生,因为要完成茶室设计课程作业,所以需要到这里实地调研拍照。这是我的介绍信,请您看一下。”
听到这句话,张川原本喜气洋洋的脸顿时又冷了下来。我则站起身,从挂在椅背上的背包里拿出手机,对两位男士说道:“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
“等……”张川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打开了门。门外,陈天天正站在离这间包间很近的总台前,对着服务员出示学校的介绍信。看见我,她先是一愣,接着往屋里瞟了一眼,不解地问道,“小川,你怎么也在?”
张川有些支吾,“天天,我有点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陈天天没有说话,走进屋看了看袁琅,又看了看桌上的首饰盒和协议书,“张川,这就是你说要把戒指拿去保养的地方吗?”说完她扬手就给了张川一耳光,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张川有些慌张地叫道:“天天。”想要追出去,可是偏巧不明就里的袁先生也匆忙起身,把茶碗打翻在地,洒了自己和他一身。张川又气又急,却又没法对着买主发作,咬牙接受了袁琅的道歉,两人一起去了洗手间。
真是一团糟。
张川怎会料到我上午刚接到通知,我和陈天天一起选修的室内设计课原定下周的现场调研提前到今天进行。他不是不想让陈天天知道吗?我就专门安排在我们要来调研的清风茶楼见面,好让陈天天亲眼看清他的真面目。
不过,他更想不到,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让陈天天出丑,而是真心为了陈天天好。
我和陈天天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从中学开始,我们就一起吃住,一起上课,假期还常去对方家里玩。我生病住院,她代替远方的亲人照顾我,甚至还为家境并不富裕的我垫付诊疗费。可是大一快结束时,我却在她决心向暗恋的男生表白的前一天,意外地收到了那个男生的表白,并且真的和他谈起了恋爱。后来我虽然终究和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