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冯十离开的时候听见朱玉也笔直地坐在桌前小声吟唱:“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冯十回到住处,倒头躺下,可怎么也睡不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唐靖蕊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唐靖蕊在电话那头紧张兮兮地问:“你是谁?”
冯十说,“昨晚我们见过面。”
唐靖蕊问:“你想干什么?”
冯十回道:“你和朱玉是怎么认识的?”
唐靖蕊一下子不说话了。
接下来,她告诉冯十自己与朱玉共同经历的一件事。
朱玉疯狂喜欢着唐靖蕊,但一个小保安怎么配得上她。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男朋友华志康。
华志康让唐靖蕊午夜时分约朱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自己叫上哥们儿去让他长点记性。于是,唐靖蕊把地点定在了那片槐树林。
朱玉收到唐靖蕊的短信,可想而知有多高兴。那天晚上朱玉准时到了,却没看见唐靖蕊。
唐靖蕊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在树林里面,让他往里走。同时,华志康打电话约唐靖蕊,说自己临时接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来不了,让唐靖蕊多耍耍他。就这样,唐靖蕊用一部手机将朱玉引到了树林深处。
后来,当朱玉发现上当,在电话里质问唐靖蕊,唐靖蕊说这是想试试他的勇气,她说马上就到。当然,这只是一个很恐怖的恶作剧。
朱玉打给唐靖蕊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午夜1:15拨出去的。电话接通后唐靖蕊就给他讲了那个三年前的凶杀案。
一个男人就在林子的深处杀死了一个女孩,然后男人又用十多股放风筝的丝线活活勒死了自己。当人们发现,时,那个大得有点超乎寻常的风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树枝上解开了,被狂风一直托浮在空中,连尸体都被拖行了一段距离。
唐靖蕊讲这件事的时候,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回应。她忽然害怕起来,担心电话那头已经不是朱玉了。
直到挂掉电话,唐靖蕊也没听见朱玉说一句话。
达到目的后唐靖蕊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打算去睡觉,可一转身竟看见朱玉面色惨然地站在阳台上,他的嘴唇动了几下,然后纵身跳下。
唐靖蕊的讲述到这儿就结束了。
冯十问,“昨天晚上在阳台上出现的那个人就是朱玉吧?”
唐靖蕊说:“是。”
“当时你为什么不说?”
唐靖蕊的声音颤抖起来:“那天,我感觉你很古怪。你好像对我住的宿舍很熟悉,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极了一个人。你临走时唱的那句戏词,嗓音腔调都和他一模一样……”
冯十一下子沉默了,唐靖蕊没说那个人是谁,冯十也没问。
第二天晚上,冯十去接班,看见学校大门敞开着,朱玉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马路中央。冯十心一沉,问,“你一个人傻站在这儿干啥啊?”
朱玉仍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嘴里淡淡地说:“送人……”
“你送谁啊?”
朱玉慢慢扭过头,冯十骇然发现他的瞳孔几乎已经全散开了。
朱玉像是梦呓似的低沉地说,“送我……和唐靖蕊……”
冯十的心一缩。他看了看表,说,“你回去休息吧。”
朱玉看也没看他一眼,走出学校大门,一步一步慢慢融进黑暗里。
冯十关上大门,钻进警卫室刚掏出杂志,一辆救护车急驰而来。
冯十赶忙出去把校门打开,他听到旁边的同学说有人疯了。接着,他看到被绑在担架上的唐靖蕊,唐靖蕊披头散发,双目圆瞪,口中念念有词,已经完全不认得他了。
当夜整整一晚,冯十都坐在黑暗里,剖析这件事。早晨7:30,学校保卫科队长带着一个新面孔来到警卫室。队长对冯十说朱玉被车给撞死了。
队长点着一支烟说,“真他妈邪了。昨天晚上那辆救护车开得好好的,半道上那个精神病不知道怎么把绳子解开了,非要坐副驾驶上。刚开始还挺正常的……”
他吐了口烟,道“没想到,在离医院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那个女的像见了鬼一样,用脚一下子踩在油门上,死死不松开。没等司机反应过来。车头一震撞飞了一个人——正是朱玉。司机踩了刹车,那个精神病由于没系安全带笔直地飞了出去,脸上全是玻璃渣子,血肉模糊。”
冯十听得心惊肉跳。
队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了看外面,然后凑到冯十跟前低声说:“最吓人的我还没说。那个女精神病从驾驶室飞出去时念了一句戏词,飞出去后又恰恰落在小朱的旁边,两个人的胳膊都伸得笔直,四只手硬硬地抓向对方…一”
队长在冯十的耳边继续小声说:“你说……他们在临死前是想拥抱对方,还是……想掐死对方?”
冯十心中一寒。
天阴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了。
睡到中午的冯十出了门,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下车。然后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