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洁一边听音乐,一边飞快地打字聊天。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声,她回头看见妈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不住地摇头。张洁的火一下蹿了上来,愤怒地大声嚷道:“老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啊?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再偷看我聊天了。”妈妈愣了愣,说:“小洁,我听说现在网上骗子可多了,妈妈不放心啊,你就少和那些陌生人聊天,多看看书,多……”“够了!每次都是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我已经长大了,工作了,我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不劳你操心!”张洁烦躁地关掉电脑,转身就往门外跑。身后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小洁,你去哪儿啊?”
妈妈追到门口,只看见女儿匆匆下楼的背影。
张洁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走,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了。自从爸爸意外过世后,妈妈对她付出了很多,在生活和工作上都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可再为她好,也要考虑考虑她的感受吧?老是偷看她的手机记录和电脑聊天记录,而且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突然,站牌上的一则租房信息引起了张洁的注意。张洁灵机一动:再好好和妈妈谈谈,如果她还是老样子,她就搬出去住,彼此冷静冷静。于是她记下了租房的电话号码。
张洁回到家,客厅里空荡荡的,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张洁从虚掩着的门缝一望,顿时肺都气炸了!只见她包里的东西全部被倒在了床上,妈妈正戴着老花镜一样样细细端详呢。每检查一样,就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那神情别提有多认真了。
张洁按捺不住了,一下冲到妈妈面前。妈妈抬头看见女儿,慌忙站了起来,说:“小洁,别生气,妈妈只是关心你。你看看这个新闻,女孩迷恋网络,和家人闹翻,外出租房,结果出租屋发生火灾,把命都丢了啊。”张洁一把打落妈妈递到眼前的报纸,气呼呼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决定搬出去住,我们大家都冷静冷静。”妈妈一下子急了,连忙解释道:“小洁,你听妈妈说……”“够了!我不知道跟你解释了多少次,我不会轻易被骗,可你相信过我吗?”张洁麻利地把她的行李收拾好,转身轻轻说:“妈妈,我长大了,这些年你也累了。我们给彼此一个空间好好喘口气吧,安顿好后我会和你联系的。”说完,匆匆飞奔下楼,不敢在看妈妈悲伤的眼神。
租房的事情很顺利,张洁很快搬到了这个整洁的小居室,开始了她的新生活。可渐渐地,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半夜三更,楼上老是传来滴水声,滴滴答答地几乎到天亮。张洁第一天晚上基本没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急忙去楼上敲门,可半天没反应。隔壁出来一个老奶奶,大声质问:“大清早的你敲什么敲?有什么事啊?”“我半夜一直听到滴水声,天快亮了水龙头才拧好。我就是上来提醒他们注意一下,我昨晚一直没睡好。”张洁揉揉惺忪的眼睛解释道。老奶奶扬扬眉头,惊讶地说:“怎么可能?这个房子没人住啊,自从他家女儿出事后,他们就搬走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天到晚东想西想的,之前也有人上来敲门,老说听到什么动静,简直是莫名其妙。”张洁吃了一惊,刚要继续询问,老奶奶却转身关门了。
张洁满腹疑惑地下楼,莫非真是自己的错觉?可到了晚上,那个恼人的滴水声又如期而至,这次居然还有隐隐约约的哀号声和喃喃自语声。张洁吓得把头蒙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她心想,难道是楼上的女孩意外丧生,阴魂不散变成鬼了,夜夜回房间啼哭?怪不得楼上的房子一直空着,无人居住,自己租的这个房子价格又如此便宜,原来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啊!可眼下怎么办呢?按照租房合同,未住满半年退租,视作违约,不退还押金。张洁舍不得那笔钱,可住在这里又害怕,又不好意思回去找妈妈。
天亮的时候,楼上又恢复了平静。张洁经过一夜的思索,终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今晚守在楼梯口,看看楼上是不是有人进去,看看到底是真闹鬼,还是有人恶作剧。
晚上,张洁早早守在楼梯口,等啊等,就在她眼皮直往下掉时,一个陌生的老爷爷出现了。只见他手里紧紧捏着一把钥匙,径直走到楼上开门。
张洁赶紧溜回了屋。不出所料,很快滴水声、喃喃自语声,各种怪声音涌入耳朵。原来真是自己吓自己,幸好没选择逃避。
第二天,张洁决定去小区物业管理处问问楼上住户的情况。谁知刚开口,一个年轻的保安诧异地说:“楼上住的不就是你房东吗,楼上楼下都是他家的房子,楼下的一直出租,楼上的自个儿住。要不是前不久他女儿出意外,还不会搬走呢。”张洁一惊,刚要开口再问,旁边一个年长的保安突然截住话头:“不好意思,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房东吧,别人家的事我们不方便透露太多。”
张洁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得把话咽下。回来的路上,她一直苦苦思索,终于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房东全家搬走后,房东的父亲半夜又悄悄回来瞎折腾,而他家女儿死了的事,通过隔壁邻居的渲染,楼下租房的人想当然地认为是楼上闹鬼,于是胆小的纷纷弃押金不要,搬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