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很多事,其实都是要靠运气的,比如一个人生下来时,双脚一着地踩到了一块风水宝地,那他或者她的人生注定就可以少奋斗许多许多年,华国幅原辽阔,南方和北方差异很大,穷山恶水的地方也很多,乱七八糟,乌烟障气的地方就更多了,而,却有幸隆生在了七步芳草,小家碧玉的江南省,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感到幸运。
相对来说,那个写《睡你》诗的秀华女士的命运就要艰苦太多了,她由于生长以“南蛮”著称的荆湖地区,不到二十岁就有了一段被家长包办的不幸婚姻,虽然婚后,她与自己的丈夫也有了自己的健康孩子,但是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终究也是不可能太幸福的。
再加上她那残缺而又丑陋的身体,很容易上被因强权不得不绑在一起生活的丈夫嫌弃,所以,在极度郁闷的心理状态下,秀华女士拿起了自己的笔,开始了写作,同时也开始了哭诉与情感宣泻。
无疑,她是十分坚强与顽强的,
因为,她要活着,活出个更好的人样来,
因为,她同样对自已这难以启齿的命运很不甘心。
所以在秀华女士的《睡你》诗中,既充满了对爱情和自由的美好向往,同时也充斥着一种很原始野性冲动,每每读完秀华女士的诗,阿痴总能第一个联想到二千多年前那个带着满腔热血,而愤然投江,以死明志的屈原先生。
一个人过早的拥有婚姻和家庭的束缚,其实对他或者她的人生来说,是一件十分悲凉的事,在与青青的这段为期三年多的网恋宣告失败之后,当时只有二十多岁的阿痴,对婚姻就彻彻底底地没有了信心,然而年轻时,一个人的生活其实也能凑和着过。
“阿痴,听说老田最近给你介绍个对象。”老王头微笑着问道,说话时,老王头和阿痴在并排着坐在秋日阳光照耀下的一根粗大排污管上。
这根直径500mm的大排管由于防腐的关系,被漆成了黑色,它隶属于加药池,横亘在阿痴管理的加药池和老王头管理的滚筒式压泥机之间,闲时或者跑得累了,阿痴他们就把它当成一条大板凳,坐在上面聊聊天。
“是啊,她的身体没有比我好多少,一样的病。”阿痴无奈地回了老王头一句,不得不说,老田确是个很热心的人,虽然头发早已花白,但是拉媒牵线的事,可依然没少干。
“那你的意见呢?是不是嫌她丑?”老王头转过脸来又一次问阿痴。
“不,没有,只是,我若和她结婚,那我的父母要苦死了,所以,让我妹妹接手吧。”阿痴很无奈地回了老王头句。
“阿痴你是个明白人啊。”老王头听完阿痴的解释大赞了一句。
“再看吧,你今天不去打牌了?”阿痴长叹了一声后反问道。
“哎,阿痴啊,我老了,头脑没以前灵光了,打牌天天输,回去还要被老婆骂,算了,算了。”老王头说着便捂着脸,在大污水管上横躺了下来。
老田给阿痴介绍的这个女人姓“廖”,华国天府人,年龄上比阿痴小两三岁的样子,手虽然比阿痴灵活些,但是病情要比阿痴严重很多,虽然说是介绍,但是,其实,阿痴也只是被老田拉着见了一面而已。
后来,阿痴和这位同病相怜的“廖”小姐,也没有了下文,因为她很快就被谷维的姐夫徐大胖子看上了,谷维原来是还有一个姐姐的,后来得了不治之症,年纪轻轻就死了,后来,谷维嫌自已的姐夫徐大胖子孤单,就将“廖”小姐介绍给了他。
徐大胖子,当时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体重200多公斤,长得憨态可掬,说起话也来十分幽默,不过有一点,是阿痴无比相比的,那就是工资,由于在“去肉机”上干,徐大胖子每入4000多羊钱。
爱情和婚姻,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虽然,是残疾人,但这一点底线,绝对不可以被突破,一年之后,徐大胖子和“廖”小姐结婚,按照丰顺公司的规定,主管级别的都得去参加,阿痴所以,阿痴自然也去了。
“祝你幸福。”阿痴微笑着,用颤抖的双手递上五百羊钱的红包道。
“谢谢。”廖小姐用同样颤抖的身体接过红包后回了一句。
婚后不久,“廖”小姐就给徐大胖子生了一个七斤多重的很健康大胖小子,再加上谷维姐姐留下的那个大儿子,徐大胖子家就有了两个儿子,不过,在仅仅过了半年之后,徐大胖子就因身体原因不得不从机器上退了下来,然后,被安排做了30羊钱一天的杂工。
在阿痴离开林州的那一天,最后在路上看到的一个熟人便是这个“廖”小姐,她拉着一大一小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在公路上,歪歪扭扭地向阿痴迎面走来。
阿痴向她微微一笑,
她回了阿痴微微一笑。
从她发亮的黑眼睛里,阿痴看到的是一位母亲的骄傲。
牌瘾一旦染上是戒不掉的,老王头在经过好几天的精神斗争后,依然回归了战斗大军,他依然,不停地输钱,回家后,也依然不断地被自己的老婆骂,然后,第二天,也依然会回到阿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