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国,但凡家族企业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大多都是没什么大事的,老沐也一样,在丰顺公司没出什么事时,他的小日子过得那才叫做真的“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可谓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可是一出事,尤其是像污水溢入河滨里这种大事,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下子没了主意。
“阿痴,我们的污水流到了河里,你知道么?”老沐十分客气地问阿痴道,这时他老人家已经不敢像平时一样吆五喝六的了,就算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呵呵,我不是早七天前就跟你说过了么?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阿痴很有成就感地回了老沐经理一句。
阿痴不管为人还是处事,都把责任心放在第一位,七天前,阿痴去老沐办公室报销药剂清单时,就专门多说了一句,当时的老沐只是十分敷衍地“嗯”了一声后,便没有了下文。
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老沐姐夫的王老板,自然对老沐没有多少责怪,毕竟是打断骨头连前筋的一家人,但是,作为联合公司的最大合伙人和出资人的那个吴记皮革公司的吴董事长,可是早就在那边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了。
第二天的情况更糟,附近的很多村民纷纷拿着一条条从河里捞上来的死鱼和一瓶瓶黑红色的污水,齐刷刷地站在丰顺皮革公司的大门口讨要说法,看门的那个“小孩子”当时就被吓得躲回了家里,老沐以去总公司开会的名义跑得更早,至于这天他的行踪,究竟去了哪里,倒底也没人知道。
然而,丰顺皮革公司的生产线并没有停,剩下的工人也就按部就班地呆在自己的岗位上,自顾自地完成着自己的本质工作,阿痴也依然在抽着那永远也抽不干的水,这一天,他一个人独自忙到了凌晨一点,后来觉得体力实在不支了才休息,可是不到四个小时后,又被隔壁镀锌厂里放出的毒气给呛醒了。
第三天的时候,村民们打电话叫来了环保执法,环保又马上打电话通知了联合公司的吴董事长,请他老人家过来协调处理,当然,他老人家没有人,而只是派了一个姓“刁”的副总过来。
印象中,“刁”副总,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左右,眼睛很小,身材从脸一直瘦到脚后根,说起话来声音不大,但每次都能显出他的文化水平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捉弄还是命中注定,从二十几岁开始就想立志当律师的“刁”副总,先后到帝都去考了三次,都因为在分数线上差那么“1”分,而名落孙山。在成家立业后,便只能投了吴记,成为了一名跑腿打杂的副总兼联合公司的法律顾问。
华国是个亲缘社会,别看这些闹事的村民,对老沐很是凶霸的样子,但是“刁
”副总来了之后,没说两三句话,就把围在厂区门的村民统统都劝回去了,然后,“刁”副总有些“暧昧”地向后面的白色小轿车做了个“一起走”的手势后,心领神会的白车子,便屁颠屁颠地跟着发动了。最终两辆车子一起使向了他们的“温柔乡”处。
大约在第五或者第六天的时候,阿痴见到了王老板,才两年不见,他明显地老了很多,头上的白发也多了很多,毕竟公司大了一倍,员工数量也多了将近500人,他需要劳心伤神的事,自然也就多了。
“老板。”阿痴和以前一样,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很有礼貌地叫了他一声。
“阿痴,他们现在每天打过来多少水啊?”王老板盯着镀锌厂的管道,轻轻地问了阿痴一句。
“镀锌厂每天的污水200吨,昨天是251吨,前天少一点,120吨。”阿痴紧皱着眉头回道,其实,这很好算出来的,因为丰顺皮革公司自己的产量和污水都是固定的,再加上阿痴将每天的出水管上的那只水表记录的数据,都一一抄下来,做成台账,所以,镀锌厂那些偷排过来的污水水量,实际上也是跑不到哪里去的。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回去去开个会。”王老板说着,便长叹一声后,略微低着头,弓着腰,向自己那辆黑色轿车走去。
“老板,走好。”阿痴说着,向渐行渐远的王老板背影道了个别。
其实,热镀锌厂里这些黄橙色的重酸水,除了水量多之外,还有一个特别重大的问题就是它一旦遇到丰顺公司那些奶白色的重碱皮革水,便立即发生化学反应,从而,在丰顺公司的沉淀池里就会形成大量污泥,并且,由于这镀锌水既不定时,也不定量,从而使得加药池里的原水,时而处于高碱,时而又处于强酸的状态,这也给阿痴的工作带来了不少麻烦。
最终给附近村民的补偿方案,也是老田告诉阿痴的,凡是在这次事件中受到影响的人家,每家发现金1000羊钱,这笔钱由丰顺公司和镀锌厂共同承担,并且,丰顺皮革公司还要负责将受污染的河滨清理干净。
这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破财免灾,熄事宁人”的处理方法,在华国的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门事件中,是相当之普遍的。虽然,桌面上讲好的每户人家分1000羊钱,但在实际的操作中,保长家最终到手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