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守着污水处理污的生活毕竟是十分呆调无味的,再加上隔壁的鼓风机越来越吵,噪音越来越大,所以阿痴有些时候心情不好也是难免的,难得去逛一次小杂货铺或者难得和小精灵见上一面,其实并不能缓解阿痴那痛彻心痱的孤独感。
死亡,对有些人来说,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
对他们或者她们来说,生不如死,才是最最可怕的。
有些人活着,其实他们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其实他们仍然活在人们的心中,还有一些人,虽然也想一死了之,但因为他们懦弱怕死,最后也还是很顽强地活了下来。
活着,是需要阳光的,有阳光的日子里,生命便自然而来地有了希望,阿痴从拿到诺记6020手机到以后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对网络设置作了调整,又装了三个基础性的网络通信软件外,其实一直没有对手机的屏保与铃声有过任何地改动,甚至连一点美化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人在活得心灰意冷时,很多想法是不一样的,当阿痴再一次被隔壁鼓风机巨大的噪音,他独自面对外面的冰天雪地,狠狠的说了一句:“这种该死的活计,我不干了”。
可是,那时候就算是辞了工作,一无是处,又无一计之长的他,又能干什么呢?是的,他什么都干不了,除了算是有些好心的丰顺皮革公司收留他,给他按排了这么一个看上去还算是轻松的工作外,天地之大,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回家?
以前是可能的,可是现在已经变得不现实了,因为丰顺公司强制他们每一位残痴员工都要参加华国的“赖保”制度,这个制度需要每个参保人至少要缴满15年,而且对像阿痴这样的等级残疾人并没有一分钱的优惠,而此时,阿痴只缴了不足七年。
整个丰顺公司当时只有【谷维】是可以例外,当时周会计询问就“赖保”制度询问他的个人意见时,谷维先是撇了撇嘴,然后对周会计嘿嘿一笑道:“我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的,老周,这个我看就算了吧。”
周会计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算是同意地说了一句:“好吧,你就算了吧。”
然后,那毕竟是谷维,一个在丰顺公司里,王老板把他朋友看的人,阿痴其实当时就站在谷维的身后,他是打心底野也并不想参加这个如此漫长的“赖保”,但是他也知道,在周会计面前,他根本没有话语权。
在不得不选择沉默之后,以后等到阿痴的便是既无奈又可悲的扣份子钱,而且这该死的份子钱还每年都在上涨,从第一年的每月只需要56羊钱,涨到第七年的每月150羊钱,再涨到第十四年的每月230羊钱。
阿痴所拿的工资从来就是那么少得可怜的一丁点儿,可是人家偏偏还要硬生生地从这一丁儿的工资里还要变着法的“巧取豪夺”,其实华国“赖保”这个玩意儿,强征就强征吧,最可误的就是没有一点话语权,以至于后来到了山穷水尽付不起时,某些人就连脸皮都不要地“赖”。
阿痴从来没有赖床的时候,既使遇上最寒冷的冬天和江南省有史以来最寒冷的零下七度的日子里,阿痴也是在抖擞了一下精神后,套上厚厚的羽绒服,便起床了。一个人睡不着时,干躺着,也很难过的,尤其是在隔壁有两台“轰轰”作响鼓风机相伴的情况下。
虽然天寒地冻,银装素裹,但是丰顺皮革公司却并没有放假,开不了车,员工们只得穿着高绑胶鞋,踩着厚厚的冰雪,准时准点地赶到厂区里上班,那冒着热气的奶白色制绵羊皮废水也是准时准点地从厂区的污水管道里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天实在是冷的可以,阿痴所在的江南省,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远不如华国北方人活得那么滋润了,这个地方有史以来都没有供暖的习惯,所以房间里和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其实是一样冰冷冰冷的。
阿痴,先是打开了电视,让这死寂般的小屋子里多多少少有点生气,然后,他又从米桶里取了一些大米,放在水勺里,用热水的淘了几下后,放在小电饭锅里煮上,然后阿痴便换上了自己的高绑胶鞋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阿痴依然十分清楚地记得,那天的积雪很深,深到近乎能够没过高绑胶鞋上沿,阿痴并不敢沿着污水池的边沿走,而是选择了更靠内侧的一条有些颠簸的小土路,如果在这种鬼天气里,真不小心掉下去又臭又脏的污水池里的话,那恐怕怎么死都是没人不知道。
这条平时只要两三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阿痴在这非常时候却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而且由于路况实在是太差,中途还很不幸地摔了一跤。幸好,这一跤摔得也并不是很严重,阿痴掸掸身上的雪和泥土后,便就继续向前走去了。
阿痴此行的目的地是调节池,丰顺公司的调节池是一个直径五十五米的圆形污水池,这个污水处理池最大的用处就是最大程度的沉淀污泥,使抽到加药池里面处理的污水尽可能地少些杂质。
为了实现林州环保公司这个构想,在调节池里的这台7。5千瓦的大水泵最终被设计成了上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