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冲突前后不过几分钟,不少人都茫然不知所以,可最上面的十几位族老,还有诸多长老,虽然全都沉默没有发话,心里却个个都跟明镜似的。
大长老墨翟这是准备向家主一脉发难了啊,刚刚的较量看似只是为了第三代第一柱香的次序,结果双方各退一步,好似都没吃亏。
可实际上,家主墨盛还是让出了第三代的第一柱香,名份上已经输了一筹。
不过,考虑到家主独子墨非成了废人,第三代第一人的位置迟早都要落到其他人头上,大家也都能理解家主墨盛的选择。
第三代十几个少年少女上香完毕,祭祀大礼继续,七大管事分别开始汇报这一年来墨家各方面的发展状况。
当轮到执法堂时,管事陆通目不斜视,好似真的铁面无私,可他一开口,所有人脸色均是大变,目光在大长老墨翟和家主墨盛两人之间游移不定。
“陆通管事开口就是华少丹田被废一事,这分明就是针对非少,大长老一脉这是不准备罢休,步步紧逼,继续针对家主一脉了。”
执法堂并不清闲,新的一年过去了,大小事件多少总有一些,决不可能只有华正轩丹田被废这一件事。
第三代争香这件事刚刚结束,管事陆通开口就提这件事,如果不是得到大长老一脉的提前授意,那就肯定是他自己不安好心。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在祭祖大礼上,管事陆通这一突然开口,大长老和家主这两脉之间一场较量是免不了了。
果然,管事陆通话声方落,大长老墨翟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深深看了墨非一眼:“非儿,正轩丹田被废一事,你可承认?”
墨非点头,刚想解释几句,大长老抢先开口,目标直指家主墨盛:“正轩虽然并不姓墨,可毕竟是我墨家的亲族,也算自己人。非儿才十二岁,对同族中人出手就这么狠辣,等将来长大后还了得?”
“非儿此罪之大,足可按同族相残论处。可身为族长,墨盛,事后你竟连半点惩戒都没有。试问,你的公正何在?”
‘同族相残’这四个字一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一直沉默的十几位族老,脸色明显变了变。
其中一位族老怒目圆瞪,直视家主墨盛:“家主,大长老这话可有半分虚假?”
家主墨盛脸色阴沉,恭声回答:“苏老,虚假倒是没有,但事出有因,还请容我细细禀明。”
没等族老们点头,大长老墨翟轻笑了一声:“事出有因?或许是吧,但究竟得有多大的理由,才能连‘同族相残’这种重罪都能一笔勾销?”
“家主,你一句‘事出有因’就想替非儿开脱一切罪责,可你有没有想过被废掉丹田的正轩,还有正轩背后的华家?”
一位族老深以为然:“大长老说得不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同族相残都是重罪。家主,虽然非儿是你独子,但族规面前,人人平等,你不该徇私!我们更不能让跟随我们的华家心寒。”
家主墨盛尚未得到开口解释的机会,大长老几次抢先开口,就轻易得到一群族老的认同。
然而,这还没完。
大长老墨翟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回头朝诸位族老微微躬身:“族老们有所不知,前几天,家主私自动用库房十万银钱,只为求得薛角大师施手救治非儿破损的丹田。”
“非儿曾是我墨家第三代最大的希望,家主救子心切,十万银钱虽多,可我们老一辈还能够理解。”
“但若果真是救子心切,我很想问一句,那天我二弟遭恶人掳走时,身为我二弟最信任的儿子,家主,你为何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反倒是非儿看不过去,独自悄悄追了出去?”
大长老墨翟半眯着的双眼:“家主救子心切,不惜让家族伤筋动骨,耗费十万银钱的巨资请来高人救治。可为何当自己最敬爱的父亲遇难时,却反而无动于衷呢?”
没给家主墨盛半分辩解的机会,大长老墨翟紧接着追问:“就算知道敌人势大,身为家主必须顾全大局。可事关我二弟的生死安危,连非儿小小年纪都知道追上去试试。墨盛,你为何连派人试一试都不愿意?”
不少族人刚开始或许都觉得大长老有些咄咄逼人,可随着这一个个问题地提出,大家再次看向家主墨盛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变化。
墨非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爷爷被掳走,父亲的确没有派出任何族中强者前去救人。就算明知敌人实力太强,可事关爷爷的生死安危,不管结果如何,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父亲没有理会被掳走的爷爷,难道真的别有目的?
墨非惊疑着看向父亲,那紧锁的眉头,额前几道深深的皱纹,还有捋向后面的几束白发,这一刻竟都是那么的显眼,他心里不由一酸,猛地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父亲绝不是这样的人!”
突然,墨非倒吸了口气,猛地抬头看向大长老墨翟,耳边隐约传来其他人的细细耳语声。
“家主平时向来待人宽厚,大长老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