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闹离婚（二）
飞机起飞到省城降落，大约航行一个小时。一夜折腾，登机后，想眯一会儿。闭上眼睛，睡意全无。潜意识里好像有个东西，与我作对，让我心绪不宁。三年了，我都没有回家过年。主要原因，是我女儿在身边读书。读高中，高考压力大，不想让女儿来去折腾；再加上夫妻之间那点烦心事，对家有点隔膜。每年过年，都是我儿子陪伴他母亲来我这边过年。过完年后，他们母子俩就回去了。每年暑假，我儿子都不愿回家，都是一个人呆在学校。最近两年，我女儿在我身边读高中，暑假给女儿补课，我也就没功夫回家了。今年过年，我儿子劝我：“老爸，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和老妈吵了大半辈子，也应该休兵罢战了！您争吵，让我很不安！我晚上经常做恶梦。梦见您和老妈吵架。我从梦中惊慌醒来，浑身冒冷汗。您这样吵下去，我会逼疯的！老爸！有什么大了不得的事呢？在一起都生活大辈子了！看看我和妹妹，您也应该忍一忍！”我听完儿子的话，心如刀戳。我痛苦，是我自己找的！我儿子的痛苦，我是罪人！他的痛苦，有甚于我女儿的痛苦！我女儿把家当作过期的船票。船票过期，终将还是一张船票，这样比喻，只是对家的失望。我女儿渴望我给她建立一个快乐、祥和的家！而我儿子有的是对家的恐惧。家带给儿子的是恐怖，让儿子难以承受！为了儿子，为了女儿，我常责备自己，要甘心承担痛苦，远离争吵，所以，对于家，我常常是选择逃离。尽管让孩子失去了父爱，但毕竟让孩子远离了家庭争吵带来的痛苦。生活总不是这么简单，当自己远离痛苦，忘记痛苦时，总有好心人给你不知不觉地带来痛苦。今年刚放暑假时，就有同学过来找我，让我帮忙联系学校。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他便关心我的婚姻，提起我老婆李荣华。告诉我说：“我经常在一些场合，见到你老婆。有时是舞厅；有时是在麻将桌上。很晚了，都没有回家！劝你，要离婚就趁早！”本来，我外出一方面就是为了孩子而寻求回避，麻木自己，使自己遗忘那些不应该留在记忆里的东西。经这位同学好心劝说，那些慢慢忘却的伤疤，又被他撕得血淋淋的，还洒上了一把盐！他当真我在外地不知我老婆李荣华的所作所为；他当真以为我不想与我老婆李荣华分手。李荣华的很多情况，我都知道，我只是强迫自己忘掉一切！不要让这一切痛苦变成仇恨，然后，再来伤害我的孩子！儿子过年说的话，又在警示我自己：“老爸！日子是我们自己过。我们一家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开心！何必在乎外人说什么呢？”……
下飞机后，到省城汽车站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省城汽车站到我居住的县城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到家门口，已是下午五点多了。我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门开不了！我老婆不知什么时候换锁了？我站在门口，十分绝望。为了生活，在外地颠簸了六七年，满心欢喜回家，却进不了家门？不管怎样，这终将是我的家啊！我回到这个当作家的地方，是为了清理身上的风尘，解除劳碌奔波的辛酸，然后，吃一顿自己动手在家中为自己做的饭，享受一点久违了的家的感觉，但这一切极其平常的生活愿望，对于我自己来说，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品！我在自己门口站了好久好久……我不敢再呆下去，我怕别人看到我的难堪！我在急于回家，来到家门口却进了家门时，悄悄地离开了家门口！我又安慰自己，好在我身上就只背着一个飘泊在外的讨米包，行动也没有什么不便，像一个流浪者一样，永远处于流浪状态……
夜幕降临，我在附近一家饭店随便吃了一点，算是充饥了。更可悲的是离家六七年，家门口居然没有认识自己的人？我在附近找了一个僻静处，将讨米包放在地下，当作座椅，坐在上面耐心等待。晚十点过后，家里亮起了灯光。我来到家门口，敲门进了家门，双方都没有说话。我放下讨米包，进卫生间清理自己。洗完澡后，便上床睡觉了。尽管十分疲劳，但无法入睡。我想这样更好，能控制自己，让自己装着睡了。我老婆自我上床躺下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样子是在发信息。转钟两点多了，才上床！晚上，两人背靠背，躬在床上。快天亮时，我起床做罢卫生后，出门吃早点。吃完早点，顺便给我老婆也带回一份。门一推轻轻开了，人不在家，写字台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前几年写的，这次，再誊写了一遍。字迹比前几年工整。我看完协议书，十分平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你说离婚，那么，我们就离婚吧！
这天上午，李荣华的母亲知道我回家了，让我去他们家吃午饭。我想就利用吃午饭的机会，把事情向她母亲挑明。
午饭，我老婆也过去了。大家吃完午饭，都离开了饭桌。李荣华的父亲还在家里，我不想当他父亲的面说这些事，我担心老人的感受！尽管其他人都离开了饭桌，我还是端着饭碗坐在桌边，装作吃饭的样子。她母亲很精明，知道我心里有事，坐到我身边来。我没有做声。一会儿，李荣华的父亲到外面去了。我趁这个机会，对李荣华母亲说：“我这次回家，是准备与李荣华解除婚约！”尽管李荣华母亲有思想准备，还是十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