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清官难断家务事
安泰是希腊古神话中的神,它威力无比的力量来自大地母亲。它只有脚踏大地母亲,才会得到源源不断的威力。一旦离开大地母亲,就会失去力量。我也属于这一类型,我的大地母亲是家乡人民。1985年9月,我回到了家乡唐河,得到家乡人民的理解、信任和支持,使我工作如鱼得水。在艰难困苦之中,得以让我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我披荆斩棘,开创了唐河镇初级中学工作新局面,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辉煌。至今,几十年过去了,人们回忆起那段辉煌岁月,仍然津津乐道!
工作迎来云开日出的同时,家庭也添喜庆。1986年6月,我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周围的人都说我好福气。一儿一女一枝花。我也一直把两个孩子视为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经济生活也有了改善。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工作,工资还是不到四十元人民币。回到家乡,我可以暑假做点茶叶生意,赚点小费,贴补生活,比起在周家驿镇也算踏实。在周家驿镇时,我们一家成天都是开水煮白菜,然后加点酱油。让白菜煮透,让酱油味道煮到白菜里。一口酱油味,吃起来还蛮开心。这是两个大人的感觉,我儿子却严重营养不良,骨瘦如柴。直到初中毕业,仍然身体虚弱,三天两头进医院。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风光。在我内心,仍然十分痛苦与纠结。这种痛苦与纠结来自家庭生活内部,最使我难受的是春节。
俗语称,过年是年关。在我看来,过年,真是个难过的鬼门关。每年进入腊月,我就开始忧虑过年。农村风俗,过年是一家人团圆的吉祥时刻。一家人团团圆圆过年,不在吃喝,而在于那种和睦、欢乐的喜庆气氛和欢乐的享受。我们家上有奶奶、父母;下有兄弟姊妹七人;还有两个孩子。一家四代同堂,这样一个大家庭,能在一起过年,那是无比的天伦之乐。可是每年过年,我老婆总是把我家当作火坑,三请四接,她都磨磨蹭蹭,不愿出门。有时走到半路,见她未出门,得回去再请她。因为是过年,都图吉利。什么不愉快,都压在心里,表面上还要装出极其快乐的样子。这种难受,真是无法形容。1987年的春节,是我人生中的灾难,是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年三十早上,我起床洗漱后就问我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不但不言语,哭丧着脸,连看你一眼的心思都没有。我见她这样,以为是刚起床,心情还没调整好。我对自己说,等一会儿问。反正学校离家不远,步行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过十点了,我再问她,她还是那样子。我便知道,她不会回我家过年了。于是我骑自行车迅速赶回家,快到门口时,我奶奶见到我,高兴地喊:“宏大回来了!”一家人见奶奶喊“宏大回来了”,都出来迎接,发现只我一人,我父亲欢迎的笑容立马消失了。我对父亲说:“我们今年不回家过年了。我等一下就回去给他们做年饭。”我父亲没有做声,我母亲打圆场说:“孩子小,回家不方便。不回家就不回家,在哪里不是过年?”我四妹接过我手中的礼物,并递一杯茶给我。我也想一大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图个欢乐、团员,但我做不到这一点。我也无法向家里人,特别是我父亲解释,喝了一口茶,转身骑上自行车。我出门时,我奶奶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我不敢与奶奶打照面,我怕她老人家见到我伤心的样子,我也不敢见我奶奶那默不作声的样子。
回到学校,我抓紧做好年饭。一家四口围着桌子,我与老婆互不作声,只是偶尔为两个孩子碗里夹菜……
大年初一早晨,我们又赶到城里,为我老婆父母拜年。他们一家早几年就搬到城里去了。快到家门口,我岳母正在路边小摊子上买小菜,见到我们,她老人家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通狗血喷头的大骂。周围也有不少熟人,见我岳母大人冲我破口大骂,都感到莫名其妙。我为了自己的脸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仍然和我儿子说笑着往前走。我儿子那时三岁多。我岳母大人见我不理会她。她放下手中的青菜,跟在我身后,边走边骂。到家时,她还是那样气势汹汹。我儿子见状,哇哇大哭。我女儿见她兄长大哭,她也忍不住大哭起来。我见此情此景,没有了感觉。只是摸了摸我儿子的头,转身出了家门,拦了辆的士回到了学校。
到学校时,住校老师,家家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你贺我祝,其乐融融。我在心里说,他们在享受过年快乐!我担心被人发现,急忙打开锁,慌忙进门,反手将门锁上。我半点食欲也没有,在房间踱了几圈,身心极度疲惫,便和衣躺在床上。并拉开被子,斜盖在身上。我极力闭上双眼,想迷糊一会儿。不但无半点睡意,反而比睁着眼睛还清醒。折腾了一阵,我又问自己,是什么原因,岳母大人,在大吉大利的过年时刻,这么破口大骂我?再大的血海深仇,过了年再骂不行?人说,叫花子也有三天年。大年初一,不说替我图吉利,也应该为他们自己图个吉利?过了初一,再捱过初二、初三,你岳母大人打我一顿,我也心悦诚服。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一家人是来向您老人家拜年的。不为我图吉利,也应该为您的外甥孙图吉利啊?再说,什么也忍不了,就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