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初尹众造反证据确凿,皇上处理的有理有据,臣等并无异议!”
望着隆庆皇帝旧事重提裴龙丰的身子佝偻的更低,脑海中不断浮现另一名武将尹众,心道当年对方死的的确冤枉,但是案子是皇帝断的,谁敢说出个不字。
“那你说汪尽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藏起来,难道不是怕朕有一天会屠了他的九族?”
听到裴龙丰这么问隆庆的脸色并未好转,相反站了起来,吓得裴龙丰将头压得更低,心道又犯病了,但是嘴上去不敢说出来,眼珠转了一会忽然一亮。
“皇上,或许汪尽忠刚开始也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也说不定,您想汪尽忠一生风流成性,自称一辈子不留子嗣,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十八岁的儿子站在面前汪尽忠会怎么样?”
“而且奴才斗胆猜测生育李蹇的这个女子的身份一定是非常的卑微,致使汪尽忠不敢明面上承认李蹇的身份,只得将对方留在身边,暗暗通过军功让自己的儿子成长起来,到那个时候或许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至少那些想取笑李蹇出身的人都得闭嘴!”
“到那个时候汪尽忠自己再恳求皇上给自己的儿子赏赐爵位,想必皇上顾念旧情也不会计较的,只是汪尽忠没想到自己身体会这么差,只得托手下给皇上上书了,只不过这个汪大帅也太好面子了,现在还不承认,真是罔顾皇上的一片爱心!”
望着隆庆皇帝已经笃信李蹇是汪尽忠的私生子裴龙丰赶忙将自己的疑惑收起来,俗话说伴君若伴虎,古来多少能臣大将死在嘴巴上,裴龙丰可不想自己做这样的人。
尹众就是前车之鉴,因此只得搜肠刮肚的将皇帝的想法说的圆满,果然听完裴龙丰的说法隆庆皇帝的脸色好转起来,渐渐地脸上出现了笑容。
“也对,朕也料到李蹇的母亲不会是什么高级货色,弄不好是瓜州红楼里的某个头牌都不说不定!”
“想想这些朕就来气,出京的时候朕警告过他多少次,这种地方少去,现在惹祸了还要朕给他收拾,这个狗奴才,什么时候都不让朕省心,哼!”
想到瓜州隆庆皇帝心里升起甜蜜,记忆中当初自己曾在那里一夜风流,汪尽忠就是在那里与自己相识。
想到旧情心里不那么生气了,略略思考了一下直接做出了批示。
“裴,拟旨,李蹇暂代安南大都督之职,替朕统领安南所有军民,共同抗击大戎蛮子。另外年后让李蹇进京述职,朕要看看汪尽忠的这个儿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呵呵!”
“还别说,他身上还真的遗传了他老子的一些个性,至少打仗不差!”
握着朱砂笔隆庆皇帝眉眼中升起微笑,一旁的裴龙丰长出一口气,心道终于过去了,管他李蹇是不是汪尽忠的儿子,这都是你们皇家的事,老子尽心办差算了,想到这里赶忙跑往中书省。
当天晚上一名钦差就带着任命李蹇为安南大都督的圣旨冲出了京城,翻山越岭赶往安南,只是连日暴雨堵塞导致道路不通,钦差被堵在路上。
安南城里汪尽忠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坏,尽管神医酒葫芦用尽浑身解数,但是还是没能够留住这位封疆大吏的姓命。
望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者就这样死在那里李蹇心里升起莫名的悲壮,当即力排众议给汪尽忠风光大葬,这让军中很多将领大为感动。
尤其那些参加过汪尽忠鸿门宴的人,此时人人都佩服李蹇心胸的宽广,心道一个人对自己的仇人这般的宽宏,对自己这班人更不会差,因此心里对李蹇更加忠心起来。
“啊!”
将汪尽忠安葬后的第七天,夜晚里李蹇被一个噩梦惊醒,一旁的卓文君赶忙将李蹇搂住,眼睛里出现担忧的神色。
“将军,你最近总是在做恶梦,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伸手擦了一下李蹇额头上的汗珠卓文君柔声的问道,眼睛里满是浓情蜜意。
恢复了好一会李蹇狂跳的内心这才恢复平静,转头望着卓文君的俏脸伸手把对方搂在怀里。
“我刚刚做梦安南陷入火海之中,你我都深陷这火海之内,我们怎么跑都跑不掉!”
紧紧地抱着卓文君,李蹇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刚刚梦中的画面。
感受着李蹇身体的颤抖卓文君也将李蹇搂紧,心里安稳了很多。
“夫君,不用害怕,我已经得到消息,任命你为安南大都督的圣旨多日前已经出京,现在大雨道路堵塞,钦差很可能堵在路上了,不必担心!”
如同母亲般拍了拍李蹇的后背,卓文君轻声的说道,内心里都是甜蜜。
曾几何时这种夫妻间的坦陈只能出现在梦想中,现在这种坦诚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怀中的男人这么爱自己,卓文君感到很幸福。
“我不担心这个,凭借我们在军中的影响力,即便皇帝派别人来我们也能够进退自如,我最担心的是大戎人!”
“以前我做边兵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那时候只考虑到吃饱,战争的时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