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洋回了三新镇的家。
家里只有宋玉秀一个人,妹妹李筱雨已经上了高中,在校住宿了。
说起妹妹,张洋还是蛮欣慰的,她也考上了自己从前的学校冰城一中。
尽管不愿提起,张洋还是向母亲说明了原因。
好在如今的宋玉秀也开始理解儿子了,除了一句‘在外面注意身体。’也没有说别的。
这让张洋大为松了口气,如果再受到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育’,那他的心理可就离崩溃不远了。
在家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大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显然宋东辉也是得知了消息,询问张洋具体的缘由。
张洋自然没有欺瞒的理由,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的猜测详细地与对方讲了一遍。
宋东辉听后,沉默了半晌,之后说道:“你知道人家是怎样说你的吗?”
张洋好奇,心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问:“怎么说的啊?”
宋东辉缓缓地道:“人家指责你懒,不够勤快,干活也不认真,所以不用你了。”
任张洋平时多么淡定,这一刻他的肺也快气炸了,“啥啥啥?说我懒?开什么玩笑呢?自打我去了以后基本上所有的体力活都让我包了……还大言不惭地说我懒,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张洋真的是满腹委屈无处申诉啊,明明是大刚故意找借口开的自己,如今反倒把原因推到自己身上了,说是因为表现不行才不留他的。
但偏偏张洋还不好辩驳,因为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犯了错、都不会承认自己身上有错误的,按照常理,肯定要尽力解释,澄清自己……因此说的太多,反而给人一种掩饰之感。可一言不发,不就代表默认了这件事吗?这让张洋如何忍得?
由此可见这个大刚还是有些心机的,抓准了人们的这一观念。毕竟宋东辉请他喝了一次酒,他如果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开了人家的外甥,那显得也太不会做人了。
“这个…舅…你别听他瞎说,不…不能信啊。”张洋一激动,就有点语无伦次,心里暗骂这个大刚太无耻,给你低声下气的干了一个多月的活,到头来毫不留情的给踢了不说,还给自己扣了顶歪帽子,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
“呵呵,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舅还没有傻到远近不分。”电话那头,宋东辉呵呵笑着,似是感到张洋的这种状态很有趣。
“嘿嘿,那就好。”张洋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他可不想再次让对方失望。
宋东辉的语气突然一肃,“可你没有从中吸取到什么教训么?”
张洋实话实说,“没有。我觉得我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无可挑剔,最后仍落到这样一个结果,也是挺无奈的。”
宋东辉问张洋:“你知道大舅的朋友多吧?可是我一没权二没钱,但为什么他们都愿意和我交朋友呢?”
张洋思考了一下,之后坦白说道:“那是因为大舅认识的人多,他们常有求于大舅……另外大舅待人真诚,肯为朋友出力办事。”
宋东辉道:“不完全对,起码我待人谈不上那种纯粹的真诚。”
张洋很意外对方会这样说自己,“啊?你那待人还不叫真诚啊?朋友有事,你半夜都能爬起来给人家忙里忙外,这还不算真诚的友谊?”
宋东辉早有预料张洋的反应,“没错,我的处世之道,凡是值得交往的朋友,就会不遗余力的替他办事。”
这回张洋算是明白了大舅话中的含义,喃喃自语:“什么人才是值得交往的?”
宋东辉继续说道:“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立稳根基,首先得学会识人,能够看清什么样的人值得去结交,什么样的人应该避而远之。你舅的这些朋友,我虽然为他们付出了不少,可从来没亏着过。我给朋友办事,汽车跑了一升的汽油,就会有人给我补十升;我请人下了一顿小馆子,人家就会反请我一次大饭店……我既交了朋友,加深了友情,又没有损失什么实质上的利益……舅是想告诉你,朋友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交的,虽说我们不能以获取利益的目的去结交他人,但如果只有付出、不得回报,那这样自私的人,你又有什么去结交的愿望呢?同样的,与人相处也是这个道理,你既然一开始就觉得大刚这个人狭隘自私,你为什么不立即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留在那里呢?”
宋东辉的这一番话令张洋受益匪浅。
张洋在电话的这边连连点头,认为说的很有道理,况且这次他也切身品尝到了教训。
同时心中暗想,大舅不愧行走江湖多年,与人交往多了,见识就会多,事情也会看的透彻,并且识人的眼光也异常精准。若是换作自己,就算明白道理,估计也是没什么用的,他不可能将一个人分析的全面。
正所谓路是要慢慢走的,经验是要一点点积累的,张洋还年轻,在一些事情上受到挫折当属正常。
电话挂了,张洋开始自己总结了。
他心中琢磨,这个社会既然是以人组成的,那么拥有一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