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钟的时候,老赵、小陈下班回家了。
张洋也终于可以得到休息了。
他跑到洗手间,想抹下脸,却发现自己的头型已然非常怪异了。
红彤彤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染了头发。
哎,这下妥了,以后省的去染发了。
对着镜子,张洋自嘲一笑。
从卫生间出来时,见到大刚在换衣服,心中猜测对方又要出门。
但张洋没说话,反正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扭头就要离开,想趁晚饭之前出去溜达一圈,透透气。
不想大刚却把他叫住了,“小张啊,跟师傅出趟门。”
张洋下意识地反问:“出门?去哪啊?”
大刚说:“去参加一个饭局。”
张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啊?饭局?带我?”开玩笑,人家去赴一个饭局怎么可能带上区区一个学徒呢?
张洋的自我定位还是很明确的。
大刚不耐烦地多说了两句,“没错,是带你,赶紧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吧。”
张洋看了看自己满是油漆与灰尘的衣裤,悻悻地答应了下来。
10分钟后,张洋坐在了大刚那辆长安铃木的副驾驶上,车内与外表一样,崭新崭新的,暗道人家不愧是干这行的,把车保养的这么好。
大刚开的这个修理铺在城市的郊区,公路的两侧一片金黄的稻田,打开车窗,微风吹拂,送来一阵淡淡的清香。
路上,张洋得知了大刚带上自己共赴饭局的原因,敢情请客的是自己的大舅宋东辉啊。而且据张洋猜测,大舅之所以会请这个没太深瓜葛的大刚吃饭,八成还是因为自己。
车辆渐驶入繁闹的城市,街边灯花点缀,勾勒出了一副迷离的夜景。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末段,来去的人行色匆匆,即便路旁的小摊上摆满了花样齐全的玩意儿,也未能阻止这些人的归巢之心。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车子停在了一家规模还不小的菜馆前。
大刚打了个电话,随后带张洋进去了。
左拐右转,来到了一个卡间,在相互聊天的几个人中,张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大舅,便抑制不住激动,喊了声“舅!”
宋东辉温和地笑了,向张洋点了点头,随即对他身边的大刚说道:“大刚,你来就来嘛,咋还带着张洋?”
大刚也是一副笑脸,“哪里的话啊,小张是我的爱徒,不带他带谁?辉哥,你说是不?”
张洋挨着大舅坐了下来,而大刚却是坐到了对面,与另外两个人挨着,并很快地进入了热聊状态,显然他们之间都是老朋友了。
不难猜测,那两个人是宋东辉的朋友,且同时与大刚相熟,就是他们把大刚介绍给宋东辉认识的。
所以宋东辉一并也把他们请来了吃饭。
宋东辉问张洋,“怎么样啊,还适应么?”
张洋不能让大舅失望,拍着胸脯保证道:“舅你放心吧,毕竟我从前也在社会上混过,那儿的活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宋东辉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烟圈袅袅地吐出,之后眼睛盯着张洋说道:“在那儿要吃不饱的话就自己出去买点,别饿着,要不哪有力气干活呢。”显然,他是没拿张洋之前的话当真。
张洋尴尬,“哪能吃不饱呢?我再傻也不能让肚子饿着啊。”
由于大刚正和那两个朋友聊的火热,所以这边两人在说什么他并没有听清。
不久后,菜陆续上来了,渐渐摆满了桌子,张洋眼睛一扫菜品,就知道大舅这顿没少花钱,起码得个四五百块。
一切都是为了张洋,但宋东辉却对他丝毫不提此事,半分没有邀功的意思,不想让张洋觉得又欠了一个人情。
但张洋不是傻子,自然心知肚明,可现在的他无以为报,只能默默地记在心中。
席间,宋东辉与大刚之间渐多了一些熟络,也开始有了聊天,唠起了家长里短。
说着说着,宋东辉将话题扯到了张洋身上,“大刚啊,张洋是我的亲外甥,他家的情况不是很好,如今挺缺钱的,我啊,就想让他快点的学成技术,好早一点的赚钱。”
大刚目光一闪,抢着说道:“辉哥放心,你就让张洋安心地在我这吧,一年,不,八个月,我就指定让他学成出徒。”
宋东辉呵呵一笑,接着说:“我呢,就跟朋友一打听,都说哈市这一片属你大刚的手艺最好,这不,总算是认识到真人了。”
大刚明知对方在恭维自己,可也不免有些飘飘然了,毕竟他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就是有了这一身修车的本领。当下笑逐颜开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辉哥过奖了。”
宋东辉话锋一转,“只是我这个外甥啊,脾气有点倔,日后要是有莽撞的地方,还望多海涵一些。”
大刚心里舒坦着呢,兴致一起,放话了:“没事没事,辉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