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了,意味着紧张的学习时光又要告一段落了。
几天后,暑假正式开始。
而张洋却没有了假期计划。
因为下学期就将升入高三毕业班了,所以要提前一个月上课,八月份就得去学校报到。
这样满打满算下来,假期不足一个月,基本上也干不了什么了,打份工赚点零花钱的愿望也破灭了。
毕竟仅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做什么的。
林文琪接到了一所杭州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八月中旬就得出发启程,前去学校报道。
所以在这所剩不多的相聚时光,张洋要陪着她,亲自将她送上驶往南方的列车。
除此之外,他也准备回家看看,回到那个阔别已久的小镇,见一见从前的故友邻居。
本来,张洋是没有此计划的,原因就在于他厌恶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家里了。
李立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园艺师傅,专门替那些大景点、大庄园修理花花草草,不过他这个工作比较特殊,只有夏、秋两季才能接到活儿。所以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是赋闲在家里的,整天无所事事,不是抽烟喝酒,就是出去打麻将。常常是清醒着出去,迷糊着回来,附带着兜里的钱也输的溜干净。
这倒也算了,李立山偏偏还是个小心眼,只因为张洋不是亲生的,就咋看咋不顺眼。平时还行,不怎么搭理张洋,可一旦酒喝多了,心里的想法便涌出来了。于是乎,两人在家的那段时光,三天两头地就要吵上一架。这也在无形中加重了张洋性格上的叛逆、执拗,为后来离家出走埋下了伏笔。
这下好了,李立山去外地干活了,可让张洋逮着了回家的机会。
不然,看着对方那张酒精过度的脸,张洋还真的没法在家待下去。
2013年7月8日
这一天早上,张洋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舅打过去一通电话,询问外婆的病情。
老人术后又在省院住了大半个月,调养身体。
期间,老人担心大医院的花费太高,执意要出院。
张洋的两个舅舅不肯,哄骗老人说现在的国家有政策,70岁以上的老人看病给免一半的医药费,再加上还有农合医保什么的,花不了几个钱。
实际上,农合医保也只能报销几千块的住院费,大头的花销还是得自个掏腰包。
毕竟医院可是个销金窟,光住院的费用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还真的是承受不起。
老人信了,这才在医院多住了好些天。
今天,正是外婆出院的日子,张洋准备先给小舅打个招呼,然后再亲自去省院探望一下。
却在电话中被宋东成阻止了,“你不用过来了,现在你姥情况才好点,你一过来见着面又要为你操心了。”
闻言,张洋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他知道没有资格质问什么,只好抑郁的答应了下来:“行,我知道了。”
宋东成怕张洋误会自己的意思,解释了一下,“舅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你姥这个人吧,闲不住,总爱瞎操心,不见着还好,一见着面,指定又得……”
张洋坦然地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哎呀,不用解释那么多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却难掩心中的失落。
一时间茫然地坐在床边,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
下午,林文琪陪张洋去了客运站。
假期,客运站内人群熙攘,脚步匆匆的人来来往往。
张洋向林文琪摆了摆手:“好了,就送我到这儿吧,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林文琪目光轻轻扫了他一下,随即漫不经心地道:“给你三天时间,太久可不行,你知道下个月我就要走了。”
张洋打趣:“哎,林姐姐多虑了,有你在这儿牵着我的心,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太久呢?”
林文琪不屑地撇了撇嘴,“切,没想到你也学会了油腔滑调。”
张洋笑呵呵地道:“我有么,我可是实话实说的。”
而后,张洋走到林文琪面前,趁对方还在错愕、不明所以的时候,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林文琪手指轻碰着嘴唇,左顾右盼了一番,嗔怪道:“死张洋,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大胆了。”
张洋看着她的眼睛,调笑道:“很久之前。”
两人挥手告别。
张洋上了冰城区发往三新镇的客车。
三新镇处在冰城区与哈市之间,相比之下,还是离哈市更近些。
张洋坐在了一个靠近车窗的位置。客车内闷热,张洋拉开窗子,呼吸着从外面灌入的暖风。
不久后,检票员收了车费,客车有些老旧的发动机开始运转了。
上路了。
四十分钟之后,在大嗓门的乘务员一声“终点站”中,一个有些寂寥古朴的小镇出现在了张洋的视野之中。
三新镇是一个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