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东方,西华城。
城池之外,大军云集,中郎将朱儁率领的两万名汉军精锐,已经驻扎在城外十里处。
这里本来属于黄巾渠帅彭脱,谁知道黄巾被四面包了饺子,黄巾军的流动性变得非常大,于是这里的从属很混乱。
有黄巾波才一部,邓通一部,还有彭脱一部。
黄巾渠帅波才,被天公将军张角派到这里来坐镇前方,要他消灭面前的朱儁和长社城的刘烨,再拿下皇甫嵩,一举剿灭汉军。
张角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自信的本钱。
因为此时在西华城外的大军,足足有二十五万!
这二十五万人之中,可战之兵,也只有两万多,剩下有十几万都是平民,被黄巾携裹,用来做炮灰和肉盾,战时就让这些平民冲在前面抵挡汉军的锋锐。
战争,就是用人命去填补欲望。
黄巾南阳大都督波才坐镇西华,这里城高沟深,城头高黄色旗帜,遍插各色黄巾渠帅的名号,粗略看去,就有十几位渠帅。
在西华城的女墙后方,尽是弓箭手,弓箭手脚边附近,放着许多滚石,檑木,不远处,还有热锅烧的热油。
城池之上,到处都是黄巾士卒,而城外则有东西两个大营,呈犄角状,拱卫城池,有不少老弱病残的流民无处安生,于是到处露宿,这些人散布四周,使得西华城看起来乱糟糟的。
而在城池外十里处,则是汉军大营,汉军营帐绵延,旗帜鲜明。气势森然。
汉军依水扎寨,旁边有一条小溪,几十座大营联成联营,各个大营内,旗号鲜明。其中“朱”字旌旗,立在汉军营帐的最中间,尤其显耀。
内部布置了许多鹿角和绊马凳,各种防御攻势多如牛毛。
汉军士卒一个个身披重甲,在营帐前来回游弋,警惕地扫视着对面的黄巾营帐。
双方已经爆发了一场大战,就在距离双方营帐不远处,丢下了几千具尸体,双方的都有,不过大部分是黄巾用来消耗汉军的平民,换句话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
此时汉军收军回营,那边黄巾携裹的流民则是哭声震天,许多老妪或幼儿哭哭啼啼地在乱尸堆中寻找自己的亲属。
不少伤员还没有死,其实说这些人是黄巾,他们也不是,只是一些吃不起饭为了活口的老百姓,黄巾以他们的妻子儿女为要挟,让他们冲击汉军大寨,如果不冲,就斩杀全家,为了让自家亲属活口,这些人只能含泪冲击汉军营帐。
许多人连武器都没有,只有些木棍、锄头一类的。
血泊之中,躺着不少受伤严重,却没有死亡的流民,呻吟不已,而天空中不时落下乌鸦和秃鹫,当着活人的面,开始啄食起了尸体。
这时代人命若草芥,所以三国时期的布衣都自称草民。
犹如杂草,割之又生。
汉军营门上,不少汉军士卒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用弓箭将受了重伤的流民用箭矢射死。
而黄巾那边非但不管,还故意放出一些老幼前来寻找自己的亲属,这些人距离汉军大营越来越近,其中混杂着不少黄巾探子,只要距离近一点,就能够看清汉军的营寨布置。
可是汉军的弓箭手无法对这些人下手。
朱儁站在营寨门口,脸色极为难看。
“黄巾贼寇,用这些无辜流民前来阻挡我军,实在可恶!”朱儁怒不可遏。
朱儁身后,那些将军和校尉都是沉默不语,一个个神色复杂地看向对面。
“贼军携裹了十余万平民,我军只有两万人,若是他们驱赶平民前来攻击我军,我军该如何是好?”有将领叹声道。
“若是我军队平民刀剑相向,让朝廷知道,免不了有人奏咱们一本,若是战争得胜,还有命在,若是此战失败,恐怕吾等非但项上人头不保,还会殃及池鱼!”有一名将军在旁边出声。
“哎!”
众多汉将齐齐发出哀叹。
“这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诸将,可有良策退敌?”朱儁脸色愁云密布。
“将军,如今咱们已经避无可避,只能一战,若是退守长社,这数十万流民在后,我军只能被动逃窜,无法迎敌!”有将领说。
“胡说,我军势弱,这黄巾又用卑鄙手段,我军只能暂退,寻找援军,徐图后计,我听说皇甫嵩将军已然消灭消灭了黄巾渠帅张曼成部,正率军来援,不如我们暂退长社,集合皇甫嵩将军那一万五千汉军精锐,当有一战主力!”有人说道。
“别说了!”朱儁挥挥手。
“刘烨那边如何?”朱儁转过身问道。
这时他身后有亲兵上前,道:“将军,荡寇将军刘烨已经将长社城安顿妥当,亲率一万精兵来援!”
“这刘子亮从何处募到这么多精兵?”众人愕然。
“将军,吾等回去长社的时候,看到荡寇将军打开官仓,开仓放粮,所有老幼病残尽皆有住所,还命吾等前来告诉将军,他已有破黄巾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