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中把他们都召集到一个大帐篷里,说道:“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是出事了,谁也活不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阮康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一角被风微微扬起的帘子上,从这道缝隙向外看,黑影晃动,是那些护卫,他们暗中把这顶帐篷围得水泄不通。
刘冀中说了很久,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要求每个人都表态,宣誓效忠沈大人。
好不容易挨到散场,阮康拔腿就往外走,却被刘冀中给叫住了。他说:“阮掌柜是个聪明人,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也不用瞒我,我看见你悄悄退回树林里的,当时你要是敢跑一步,我立马就砍了你!”
阮康见躲不过,索性直言道:“小的应该叫您刘大人才对,三边总督沈济的爱将,却来给哥几个当护卫,真是折煞人!刘大人到底想怎么样?”
刘冀中丢给他一个纸包道:“商队中所有人我们都调查过,邓大掌柜从前做过药材生意,好像和武成王的人有过来往,此人不能留。”
原来刘冀中想让阮康来主管商队货运,却又信不过他,想让他立个投名状。
纸包里是一些毒药,刘冀中要阮康毒死邓掌柜,表明决心。手上有了人命官司,自然就有了把柄,不怕制不住他。
刘冀中见阮康犹豫,又加了一把火道:“我会提着刀在邓掌柜的帐篷外边等你,你自己看着办,只能活着出来一个人。”他说着,手中长刀一挥,犹如电光闪过,咔嚓一声,三丈开外的拴马桩被劈成两半。
说到这里,阮康的面孔变得有几分狰狞,眼皮不住跳动。那天夜里,他趁邓眉不注意,将毒药下在酒水中,谁知邓眉颇识药材,一闻就知道酒中有毒。两个人扭打起来,他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斜刺邓眉的小腹。
他没杀过人,只朝他认为的要害捅刀子,一连在邓眉胸口刺了三刀,邓眉还是呼呼喘气,胸膛就像破败的风箱一样一起一伏的,怎么也不死。
帐篷里到处都是鲜血,凶残、狂暴、恐惧充斥着阮康的内心,他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也许已经疯掉了。他永远也忘不了邓眉临死前看他的眼神,憎恨、愤怒、死不瞑目,似乎,还有一丝嘲讽抑或怜悯?
从那之后,阮康就没办法安稳的入睡了,一闭眼,就看到满屋子都是鲜血,甚至洗澡的时候,也觉得水中有血腥味。
回到俞阳城,他每天都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的。也正是这样,他才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反复思量,西北地界,能这样无声无息的盯梢沈大人的势力,非武成王莫属。
阮康找机会将事情透露给武成王的亲信,在武成王府九肴山别院的一处客房中待了半个月。出来之后,就赶去药王谷看病。
在药王谷排队的时候,还没见到徐神医,就先把徐神医的徒弟给丢出药庐去了。
也不知道那小神医是不是怀恨在心,居然不肯给他开药,说什么病在心中,非药石可医。用朱砂画了一道安神符送给他,说什么心诚则灵。
阮康滔滔不绝的说着,面前神一般的男子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他只是默默地听着,没说过一句话。阮康心中的焦躁和不安却渐渐消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获得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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