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卢世峰和金玮都有上仙玉清境的修为,先前了尘下崖,身形刚没入云雾的瞬间,他们就感应到崖下有阵法被触发了,而且还是天机宫绝不外传的两仪万象阵。
最近江湖盛传,天机宫主仗着有武成王撑腰,想要称霸武林。
如果连了尘也不明不白的死在阵法中,只怕局势会更加紧张,金玮心中把天机宫看做家一般,自然不希望天机宫四面楚歌,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跑去搭救了尘。
敌暗我明,对方擅长布阵、喜欢用毒,还有本事干扰卦象。
金玮只是乏力,并没受伤。他躺在地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世上除了天机宫主和他的大弟子敛心,还有谁既精通阵法,又有本事干扰卦象?
李安先替了尘大师裹伤正骨,又助卢世峰运功疗伤。听金玮的讲述,对方似乎兼有天机宫和药王谷两家之长,李安心想:我和敛心联手,也能办到。对方如果是单独行动,这一身本领,未免也太过惊世骇俗,恐怕不在师父风青彦之下。
了尘闭目养神,眼前陡然浮现出一团模糊的血肉,忍不住全身一颤。了因坠崖后,中毒惨死在两仪万象阵中,尸体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尘只看了一眼,就成了梦魇,只要一阖眼皮子,就会冒出来。
难道真的像江湖传言的那样,风青彦得到造化玉碟之后,修为大进,野心膨胀,想要一统江湖?如果是这样,没道理杀了因,却要搭救他和了由。或者,他们有利用价值?
了尘胡思乱想着,忽听李安道:“此地不宜久留,都上来,我送你们一程。”只见一艘巨船横空出世,船帆巨大,如垂天之云,船仓足足有七层楼阁,雕栏秀户。
了尘心中一紧,就想拒绝,曹无忌和牛怀义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已经把了由给抬上船去。十方一咬牙,对了尘道:“师父,我去看着师叔。”转身飞掠上船。
眼看天机宫弟子陆续登船,一众同门都望过来,等着示下,了尘把心一横,伸手在地面上一撑,身形腾空而起,使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千斤坠,落在甲板上,金鸡独立的站着。
拨云舟载着众人在苍茫群山中飞行,李安独立船头,衣衫在风中咧咧作响,心道:也不知师父和师兄他们走到哪里了?
这是一座十分宏伟的雄城,往城下一站,任何人都能充分地体会到自身的渺小。
敛心伸出手,屈指在巨型条状青石砌垒而成的外城墙上一弹,隐隐有符文一闪,城墙上所有的缝隙都消失不见。一股巨力反弹回来,震得他手指发麻。
他抬头一看,风青彦已经翩然进了城门,赶紧跟上去。
好宽的街道!只听隆隆马蹄声响,数十骑并排疾驰而过。街道两边的行人、路边的馄饨摊子,胭脂铺子,却丝毫不受影响,连扬起的尘土飘到街边,也消散干净了。
又一次来到恢宏霸气的俞阳城,视觉冲击还是这么强烈。这里不比洛京繁华,却也热闹非凡。
路过烟花柳巷,大红灯笼高挂,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几个艳女郎站在楼上频频招手,倚栏嬉笑,环肥燕瘦颇有可观之处。
风青彦视而不见,避开车水马龙,径直走到最里边一处幽静的小楼外。一个娇媚可人的年轻女子从楼上探出半边身子,将手中的绣帕向着他丢下来,风青彦伸手接住,凑到鼻端轻轻一嗅。街上有好事者起哄道:“好香啊!”
那女子回眸一笑,身形隐入重重帷幔之后。
“徒弟,陪师父去赚点银子,师父请你喝花酒。”风青彦将绣帕揣进怀里,轻飘飘的走着。
敛心一听要去赚银子,顿时愁眉苦脸,建议道:“师父,我请你吧,就上红袖招,刚才丢帕子的姑娘就不错。”
风青彦身为天机宫主,却从不给人算卦,他说的挣钱,就是找一户富贵人家,敛心当妖怪,他假装降妖除魔,师徒大战一百八十回合,打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吓得别人双手奉上钱财,膜拜神仙。
风青彦道:“不行,哪有师父让徒弟请的?”他很认真,还专门登上高达三十六丈的瞭望塔,纵观俞阳城的风水地势,判断了一下哪家最富。哪料到出师不利,这一望,就望到了武成王府,只好另择目标。
敛心小声提醒道:“师父,不算李伯伯,最富的人应该在南方朱雀七宿对应的鬼金羊位。”这是风水术士专用的定位方法,以二十八星宿为参照物,对应地面上的某些位置。
俞阳城南,一座豪宅中,一个正在上香拜神的中年男子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叫做阮康,生的剑眉朗目,阔嘴方脸,相貌非常威武。刚刚三十五岁,已经闯下偌大一份家业。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诸事不顺。
阮康请铁口神相卜易之占了一卦,那老杂毛说了一大堆,根本就不是人话,总之他一句也没听懂。好像是说什么天上有颗星星光泽暗淡,是不祥之兆,总之大事不妙。
阮康上完香,一抬头,只见赤发红须的神像上,灵官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陡然睁开,一行血泪流下来。阮康大惊失色,差点跌倒。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