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无忌麻利的将禅室中残留的线索一一清除,快步追上李安。
老实说,刚摊上这么一个病秧子少爷的时候,曹无忌心中非常不痛快,甚至想过离开武成王府。
在后来的几年里,曹无忌看着李安逐渐成长起来,从一个离不开医者照看的药罐子,变成能自己替自己调养身体的小神医。这中间,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所有跟随李安的影卫都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对这个主子心服口服。
李安修炼道法是不怎么上心的,他只喜欢摆弄那些药材,对着丹炉,一捣鼓就是一整天。这次被劫持之后,李安就像变了一个人,如痴如狂的修炼,还向府中的神射手请教弓马骑射的技巧。
如果不是下毒的手法还和从前一样刁钻,曹无忌都要怀疑李安被人掉包了。
送给了尘大师的梳子,都是李安依照敛心的指点,操控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一刀一刀的雕出来的,刚开始一次只能牵引一把飞刀,练到后来,可以同时驱使三十六把飞刀在梳子上刻符,而且没有一刀会偏斜。据说这是天机宫的独门绝技,修习到高深境界,眨眼的功夫就能布置出最繁复的阵法。
有了天机宫阵法的加持,每把梳子都相当于一件护身法器。王府上下,人手一把。煮饭的老刘头忽然用上了小王爷亲手制作的梳子,激动的都哭了。
最近几天,绿沁和敛心往来十分密切,他们几乎是腻在一起,手牵着手,逛遍了洛京的大街小巷。但是昨天晚上,王府忽然收到将军府的喜帖。少将军关雄要纳妾,人选居然是绿沁。
“爷,曹某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但是绿沁姑娘自愿嫁给少将军,这事咱们管不着。”
李安把车帘挑起一角,笃定的道:“管不着也要管,好歹敛心发狂的时候,我这个当兄弟的得在场。”他有些不明白,如果绿沁不喜欢敛心,为什么天天缠着他?如果喜欢,又为什么要嫁给关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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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纳妾,场面都快赶上娶妻的规格了。洛京的百姓还从没见过纳妾也用八抬大轿,吹吹打打迎进门的。
大将军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杂耍的,唱戏的,热闹非凡。毕竟只是纳妾,朝中元老多半自顾身份不屑参加,让子侄们带上贺礼去喝喜酒,都是年轻人,放得开,场面热烈喜庆。
什么都美轮美奂,唯独新娘子一直抖如筛糠,有点违和。也不奇怪,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能嫁给少将军,确实该激动的颤抖。
哐当!将军府铁铸的大门整面倒进来,地面都震了两震。紧接着呯呯两声,两个门卫倒飞进来,华丽丽的从露天流水宴席上空飞过,扑在衣衫上别着红花的新郎官脚边。
一个少年手持碧玉箫,出现在倒塌的大铁门外,像被风卷起的羽毛一样飘进来。这少年一身云纹锦袍,周身隐隐有光华流转,五官若分开来看,都不算太出众。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清灵俊秀,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眼珠子,能让许多有名的美人相形见绌。正是早上突然失踪的敛心。
众宾客吃了一惊,好在大家都极力保持风度,没人喧哗起哄。在场不少世家子弟都认得敛心,齐齐看向李安。后者面不改色的喝酒吃菜。
少将军关雄大怒,刺啦一声,另一端连着新娘的红绸被他撕成两段,从护卫手中夺过一柄长枪,飞掠而起,势如蛟龙冲天,金光烁烁。长枪带起一股飓风,落如霹雳雷惊,锐啸着刺向情敌。
敛心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女子,恍如未觉。两道身影在空中交错而过。
关雄闷哼一声,高达九尺的魁梧身形陡然从半空坠落,呯的一声,砸在一桌宴席上,酒水四溅,木桌裂成两半,稀里哗啦,乒乒乓乓,碎瓷和饭菜洒了一地。
“少将军!”大将军府上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兵刃围上去。少将军家传的武艺适合冲锋陷阵,单打独斗虽然声势摄人,威力不小,但是不够灵活。
敛心没有丝毫停顿,向着那一片刺目的红色飞过去,走进喜堂,扯住另一端握在新娘手中的红绸,低声道:“跟我走!”所有靠近他周身五丈内的侍卫,都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推开。
红盖头挡住了女子的面孔,看不见她什么表情,但是显然颤抖的更加严重了。
“放肆!”一声冰冷的暴喝,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大将军关震寒着脸,没有任何花哨的刺出一枪,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蕴含着武神全力一击,携裹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封死了敛心所有的退路。
敛心本来是可以闪开的,但是他身后就是绿沁,碧玉箫青光大盛,抵住长枪,力量毕竟不是他的强项,双方兵刃相交,发出金石之声。敛心右手虎口瞬间震裂,血染玉箫。一股强横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席卷四周,乒乒乓乓,喜堂中的桌椅香案全部翻倒。花瓶爆裂。
呯!李安将一壶上好的花雕酒摔得粉碎,拱手笑道:“失手了,失手了,各位继续。”关雄冷笑,心想:你和这闯祸精的关系谁不知道?摔酒壶让手下营救他?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暗中吩咐侍卫盯住李安和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