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海贝蒂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直到榻前停下了脚步,视线扫了一圈,在战君恺的头边放着一个小锦袋,正是从琉璃那里夺去的东西。
海贝蒂清冷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战君恺昏睡中的面孔,剑眉英挺,目若朗星,他总给人一种不怒而威却又风度翩翩的感觉,海贝蒂的手摸上了腰间的匕首,轻轻的拔了出来,然后举刀……
她在挣扎着,眼底有不忍,此时她似乎能体会到琉璃的那种复杂的感觉,战君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这段时间她却看得出这是一个对人很真诚的人,凌寒澈为什么要杀了他呢?海贝蒂不知道,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臂,银晃晃的刀尖却迟迟不肯落下……
心底好似在拉锯,杀?不杀……
突然榻上之人猛的睁开双眼,盯着她的目光犹如实质的两柄利刃刺进她的灵魂,海贝蒂大吃一惊,尚未做出反应,只见战君恺身形矫健,犹如灵猴一般突然窜起,手臂死死钳住她纤细的脖颈,下一刻狠狠的一甩,已经反压在了她的身上,匕首叮铃的一声坠地,海贝蒂惊恐万分,愕然的看着眼前一寸处,放大了数倍的面孔,呼吸突然加快,心脏也漏了几拍,没了规律……
战君恺沉冷的面孔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你要杀朕吗?”
距离太近了,他的呼吸尽数喷在脸上,漆黑的夜色朦胧了他的脸,但是那中危险的气息却越来越浓烈,海贝蒂震惊过后,突然回神,恼怒的挣扎起来:“不要压着我……你走开。”
“你那么想接近我好有下手的机会,现在却要我走开?”他冷笑。
“你耍我?你没中迷魂烟?”海贝蒂恍然惊醒,战君恺却是更加不削冷哼:“小把戏也妄图迷倒朕吗?老实交代,你是谁?是那所谓的庄主派你来刺杀朕的?”
“什么庄主,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海贝蒂偏开头,避开他温柔的呼吸,他这样近距离太不自在了,若此时是光亮之地,战君恺定能看到她脸颊上的两朵红晕。
“你不老实交代,朕就掐断你的脖子,你信是不信?”话音落,他手上的力度突然又加了几分,海贝蒂呼吸一滞,蹙着眉头想起那日在他手上被活活掐死的小太监,青紫的脸孔伸着长长的舌头,心底一阵发憷,不停打鼓。
许是对生命渴望的本能,一受到威胁她的大脑瞬间灵光了许多,咬牙屏息,悄悄放出一条蛇,缓缓的爬上他的背脊……
战君恺正得意,突然眉头大皱,因他只觉背上忽的一凉,似一物蹭蹭爬动,在后背要一点点上窜到脖颈似的,磨的他身上荡起一阵鸡皮疙瘩。
几乎出于下意识,战君恺大手猛的回旋一抓,因看不到事物,只抓到一条凉凉的尾巴似的东西……却不料被就在这时,那被攥住尾巴的小蛇吃痛,蛇头蓦地转过来,张开大口就像他的手咬了过去。
战君恺防御不备轻哼了一声,手中掐住她脖子的力量蓦地一松,就是现在,海贝蒂两手猛一用力,狠狠的推开他的身体,身子灵活一跃小手在枕边一扫,抓起那锦袋就慌慌张张的冲出了房门。
“你给我站住!混账!”战君恺大怒,在想起身去追,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猛的感觉袭来,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床上,看着被捏死在自己手中的幼蛇,气的他血液猛的冲向大脑,心道这蛇毒厉害,但仍倔强的站起身,追了出去。
……
上栗城西的一处天菱湖,天菱小筑,建立在湖面正中央,四面水波流动,只有一条小桥通往彼岸。
水波流动,夜风呼啸,这战国的夜晚就好似初冬一般,极为冷。
夜深人静,月色朦胧。
琉璃是被冻醒的,缓缓的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黑,周身冰冷的好似坠入冰窖一般,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就这么躺在冰冷的地上。
“我这是在哪里……”一时有些懵懂,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背对着她,仰望上空的明月,那是一个孤独且寂寞的背影,虽如他的背脊坚毅而挺直,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他很软弱……
缓缓的站起身,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瑟瑟发抖,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显然自己是刚刚被人扔下了水,又捞了上来,又是他,是他救了自己……
就在这时,他转过身来,冰冷的神色看着琉璃:“为何心软?难道可以为了别人放弃生命吗?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琉璃盯着他的双眼,那琥珀双瞳似乎被怒火点燃,夜色下竟是犹如两具火把在他眼中熊熊燃烧着,她苦笑,却是一言不答。
“如果你不能做,那么干脆放弃,不要破坏了我的计划!”凌寒澈怒视她,这样冷淡无波的情绪几乎让他发狂。
“不,我会做到,然后就能离开你……”说罢,转身,像着那通往彼岸的唯一小桥上走去。凌寒澈紧紧蹙着眉头,月光下,她看不到的地方,满心莫名的痛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望着那个纤细虚弱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凌寒澈才暗暗叹息一声,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他很矛盾,此时此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