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婚期正日。
太师府,水仙阁内突然传来了一声破耳的尖叫,随即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瓶脆响接连不断,伴随着一阵气急败坏的呜咽声响彻太师府:“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哼,这由不得你!喜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她换衣裳。”
“是……老爷……”喜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气的脸色煞白的二小姐,然后将轻柔的红罗喜衫从托盘中取出,快步的走到琉璃面前,尽量用最柔和的声音说:“二小姐……时辰不早了,老奴替你更衣吧……”
“我不要,都给我滚开!”琉璃如避瘟神般躲开喜娘。
“你给我站住,还反了你不成,今个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再要耍出什么花样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伊太师走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拎小鸡似的拎到喜娘面前,狠狠一摔,琉璃顿时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但她不服气,还在挣扎着站起来,气的伊太师一把花白胡子都翘的老高,一双本就不怒自威的圆眼此时瞪得几乎要凸了出来,额上青筋蹦跳,嘴角一抽一抽的。
若不是安凌王再三叮嘱不可伤害她,要柔柔的劝上花轿,此时她早就一巴掌打她个滴流转,然后晕晕乎乎的抬到安凌王府去,恨不得这辈子再也不见这个不孝女。
好你个老匹夫,为了一己之私就要逼良为娼,你个老不死的,下地狱吧!!琉璃心底大骂,但却拗不过这老头的手劲,只能坐在地上干瞪眼,气的身子都抖个不停。
“我告诉你,小兔崽子,你别不老实,你要在弄出什么差错来,这次可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了,到时候可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得罪了安凌王,得罪了皇上,到时候牵连了你姐姐不说,全家老少都得死不瞑目,你知不知道!”
死不死跟我有毛关系,老娘是为你们活的不成,凭什么要照顾你们死活而委屈我自己,琉璃仍旧心底大骂,但嘴上就跟沾了胶水似的,一句话不说,除了瞪着一双美目表示不甘,她已经无法再闹腾了。
见她消停了,伊东昘这才愤愤的甩开她的手腕,正在等着她给个答复什么的,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老,老爷……门外自称有个姓寒的公子要见……见二小姐……”
伊东昘一听当即怒目圆瞪:“不见,现在谁也……”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白影一闪,琉璃当先夺门而出,急急的向大门口跑去。
伊东昘一怔,随即猛的转身,大怒,紧随其后追了上去,还不时嚷着:“将她给老子逮回去,千万别再逃了。”之类的话,显然这一次伊老头是不敢再轻忽了。
琉璃如一股龙卷风一般,下人见了她都多的远远的,但她所过之处,仍是一片狼藉,左推右撞制造了好一番混乱,结果就是盘子碗筷,果盘餐具,名画彩墨掉了满地,心疼的伊老爷子直呲牙咧嘴去捡地上的名画,口中还不时的破口大骂。
气喘吁吁的跑到府门口,但却没有见到预想之中的那个身影,琉璃眼眶一红,又跑出府外,转了一大圈也没有见到那个让她心盼许久的身影……
落寞的站住身,迷茫的四下张望,除了那蔚蓝的天,黄土地,在就是几个寥寥无几的路人,哪有什么“姓寒公子”的身影……
“走了吗……”琉璃揉了揉眼睛,觉得心口在抽搐:“听到我要结婚了,就这样走了吗……傻瓜……你不是都知道的吗……”我不愿意的……
她几乎在想,若是你敢来带我走,那我就敢撇开一切,不顾他们的死活跟你离开……她甚至在想,若不是那奇星异象就要发生了,离“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甚至可以为他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他个伊府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但是,为什么追出来的时候却没了你的踪迹?你在故意逃避吗?在躲着我吗?还是你怕沾惹那个灾星安凌王……
“二,二小姐……”报信的小厮气喘吁吁的终于追了上来,然后二话不说就将一个纸条塞进她的手中,掉头就走,跟没事人似的。
琉璃一怔,抓着手中的纸条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下一喜,急忙打开来看。
“尽在掌握中。”强韧有力的笔记,就这样单单的五个字,尽在掌握中?
琉璃秀眉微蹙,一时难解其中之意,再想回头询问那报信的小厮,却见伊太师如一头暴怒的黑瞎子一般横冲了过来。
琉璃心下一慌,忙将纸条塞进袖口,干咳了一声,佯装无事的走回了府中。
尽在掌握中?
尽在掌握中……
是说……这婚嫁之事也在你的掌握中吗?
寒澈,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又有什么计划要实施吗?甚至将我的这门亲事也算计在内了吗?
尽在掌握中,是要让我信你吗?
是这样吗……
堪蓝的晴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
古华繁荣的青石长安街上,安凌王府四围满满的都是围观的人,所有人都抻着脖子,一脸新奇的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一队大张旗鼓、招摇过市送亲队伍。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