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望着蒯越笑道:“原本我还有些担心,害怕打破武陵郡的势力平衡,可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很明确了,我不仅要把武陵郡的水搅浑,而且要在这趟浑水中看清一些必要的事。”
蒯越点点头道:“主公之才之智,某佩服。”
接下来两天周瑜继续操练军事战阵,武昌水营和龙武营的战力提高不少。周瑜坐在大营中军校场上,看着来回赤膊上阵的诸将士,心中一股豪迈之气从胸中悠然生出,不由得吟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在一旁的蒯越一身青袍,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点头称赞道:“主公好诗才,好气魄。”
周瑜一听,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暗道:“不好,一时没忍住,差点漏了陷,好好地卖什么书袋。文科生啊,文科生,酸啊!”忙道:“先生过奖了,随口一吟罢了,怎当得先生之盛赞。”
蒯越道:“主公非也,文之一道,在乎一心,随兴而发,随兴而止,方可谓是真文章,真性情。主公方才所吟,为臣下所未闻未见,然而听后有投笔从戎,拜将封侯之欲,可谓是至笔矣。”
周瑜也不敢再谦让,就怕在谦让下去还不知道蒯越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忙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这时候百夫长周俊跑来报告,根据内卫报告,这几天曾有曹寅的人和武陵蛮部的人有所接触。
蒯越听后眉头皱了起来,沉吟道:“主公,看来曹寅的人有所动作了,我们不可不防,晚上的聚会看来是一场鸿门宴啊。”
周瑜冷笑一声道:“魑魅魍魉,小鬼各自肚肠罢了,我会小心。”
是夜,秋季的武陵已经显得有些冷了,树木渐渐枯黄,北风也已经去掉了夏季的融融暖意,带着几分萧瑟与凄寒。
周瑜带着周旭所率一个龙武营百人队前去迎客来酒楼前去和啜和见面,蒯越和黄祖一起留守中军大营。周瑜到迎客来酒楼的时候,这里已经有百余人侍卫站立,个个看上去英武不凡,虽然没有统一制式的服装和装备,但从他们强健的体魄上看的出他们是啜和的精锐,而且是极受啜和信任的精锐。
队伍前首站着一个虬髯大汉,身材颇高,放到后世大概有一米九左右的个头,脸上几处刀痕显得狰狞恐怖,眼睛锐利,一看便是不凡。
周瑜在大汉面前下马,周旭也忙侍卫在侧。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发出声响。
双方的卫队彼此间都呼吸可闻。
没错,气氛紧张的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抗,一场静默的厮杀。
大汉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仿佛看到自己的猎物落入了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而他已是掌握猎物生死的神灵,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蔑视,甚至还有几分淡淡的同情。
既以来,那就把命留下。
而周瑜则显得就过于镇静了,他既没有表露出害怕的神色,也没有露出怀疑的眼神,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上似乎永远是那样云淡风轻,管他天地变色,乾坤逆转,与我何干!
他的眼神是极美的,这是大汉初见周瑜眼神时的第一感觉。他的眼神是带着杀意的,这是周瑜留个大汉的第二感觉。他的眼神是平淡的,这是大汉感觉到那股杀意后瞬间又涌上心头的感觉。
大汉觉得有些累,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让他心神有些不宁,让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布置好像还缺少些什么。这是一种失控感,他对这种感觉感到陌生,感到不适应。
良久,大汉终于对这种无言的挑衅失去了耐心,他笑道:“没想到,建威中郎将如此年轻?”
周瑜也随之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发亮的牙齿,道:“我也没想到,啜和首领会这样迎接自己的客人。”
“哈哈,哈哈”大汉,也就是啜和大笑了两声,我听你们汉人常说“有朋自远方来,应该很高兴。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啊,将军带着几千人马,带着杀我的目的来这里,我啜和心胸像天地一样宽广,但也容不下想杀我的人啊。”
“哦,啜和首领倒让我刮目相看了,不过,忘了告诉啜和首领,周瑜此生立志不妄杀,可有几种人却立斩不赦,啜和首领有兴趣知道否?”周瑜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啜和。
啜和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冷声道:“愿闻其详”
周瑜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盖顶,月黑风高,一阵冷风吹来,将几根头发从周瑜的鬓边吹起,周瑜咳嗽一声,看向啜和道:“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看来又会是一个难眠夜啊”随即又道:“久闻啜和首领酒量为武陵蛮部一绝,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一观?”
啜和听到周瑜的前一句时,手已经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可周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一愣。他心里默默地道:“这少年不简单,曹寅那老小子还说什么不过是纨绔子弟,杀之犹如屠猪宰狗尔,看来不过是自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