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神明的人物,甚至在有的百姓开始自发的聚集商讨为周瑜建立生祠,短短的几天时间,周郎怒杀不仁富商,为百姓做主的义名便在益阳等诸县流传开来。
大约过了四天左右,益阳城外出现了一支衣甲鲜明的军队,数百骑兵在前,大量步兵在后,气势雄浑的朝益阳走来。
士兵将情况报上来的时候,周瑜正在城中巡视粮食的发放情况。蒯越、黄祖、周旭以及王县令、县丞陪侍在侧。周瑜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对身后的王县令道:“王县令,看来是曹太守到了。走,我们去迎一迎。”
王县令心里咯噔一下,直呼大坏。不由得暗骂起周瑜来,周瑜按政属于江夏郡属官,按军属于荆州刺史府属官,你杀了曹太守的侄子,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要在这里当官,跟自己的上司结下这么大的梁子,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愁容满面,悲从中来,只有徒呼奈何。
曹寅身穿一身亮丽的官服,他个子不高,身材臃肿,胖乎乎的远远望去浑似一颗圆球,大约四十余岁,一双小眼微眯着,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几天的骑马生活让他很是疲惫,满是倦容,本来他带着军队猫在半道上优哉游哉的慢行,等着周瑜的军队在前面冲锋陷阵即可,可没想到周瑜那家伙竟然刚到益阳就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并且拿自己的侄子开刀。差点没把曹寅给气死,他怒了,他彻底的怒了,他要给这个传说中的黄毛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到底谁才是武陵的主人,谁才是不容侵犯的权威。
可当他走到益阳城下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眼前一黑栽倒下来。只见自己侄子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城墙上,面目已经模糊,但依旧能分辨的出那是侄子无疑。曹寅暗暗攥紧了发白的拳头,呼吸急促着,这是什么?这是示威?这是挑战?这是对他的赤裸裸的挑战。
这时候,城门开来,马长嘶,人无语,百余骑似一条离弦的利箭,直冲过来,再距大军大约数十步的时候戛然而止,整齐划一的脚步显示出这支骑兵的训练有素。曹寅身旁的骑士被这样的气势所慑,不自觉的退后几步,连马匹都有些躁动不安起来。曹寅黑着脸,看着一个白甲少年在数十人的簇拥下向前来。
周瑜带着王县令,以及蒯越、周旭、黄祖以及周俊及几个卫兵上前来。周瑜看到曹寅的第一眼,差点没笑喷出来,这不是《水浒传》里的鼓上蚤吗?但他还是忍住了笑,向前微微行了一礼道:“末将建威中郎将、夏口督、鄂城令周瑜拜见曹太守。”其实周瑜是没必要行这么大的礼的,不过周瑜一来想安抚曹寅一番,另一方面,自己表现的愈加恭敬,曹寅再给自己使绊子时,就愈加的流失人心,其中三昧,曹寅不会不明白,不过曹寅好面子,即使会想到这些,也都会被他那膨胀的虚荣心抛之脑后不顾的。
城上城下到处站满了百姓,还有曹寅率领的近三千平叛军队,在飒飒秋风中倚风而立。曹寅面色紫涨,眼中杀机滚动,冷哼一声,厉声道:“尔区区一个中郎将,是谁给你的权力在这里越界擅自杀人的?你将我这个武陵太守置于何地,将国法置于何地?”
好相似的问法?
周瑜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仍旧恭敬的道:“回曹太守,末将不才,自王使君看重,忝掌兵事,闻武陵蛮反,肆略郡县,遂急引兵前来,将士们弃风尘,退乏意,逐蛮贼,自问还是有分辨黑白能力的。益阳军民在蛮贼围困下半月有余,军民其心,将士用民,王县令更是亲历城头,为众人先,这才得保益阳不失。如此大功,有功于社稷,不负于皇恩。可益阳城中的一些富户却为富不仁,无君无父。当此危急之时,不思报国守民,却暗中勾结蛮部,私抬粮价,发国难之财。如此这等无君无父之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纲常,不杀不足以报皇恩!”
周瑜的话就像一阵惊雷,在这个秋风萧瑟的平地里轰然而起,百姓们在一旁拍掌叫好,就连曹寅带的那些士兵们都被周瑜的一席话所感染,耸然动容。
周瑜冷眼看了一眼气的瞪眼的曹寅,继续大声道:“将士们,百姓们,我这里没有华丽的辞藻,有的只是一颗拳拳的报国之心。蛮贼无义,杀我百姓,虏我财物,你们说怎么办?”
周旭率先大声喊道:“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周瑜身后的百余将士紧接着大喊道:“血债血偿,血债血偿!”然后是周围的百姓,再然后就连那三千将士也高举着手,喊将起来。
待众人连喊了几遍后,周瑜做了一个停下的收拾,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周瑜又道:“本人还有一句话说,以国难求财者,死!”吼声如雷,荡彻天地。说罢,向曹寅行了一礼,道:“曹太守稍歇,蛮贼败退酉阳,此时不追,遗祸不小,末将去也!”说罢,也不待曹寅有所反应,便转身离去,铁骑如风,只片刻变成了一团黑影,消失无迹。
只留下众人楞在当地,端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曹寅望着远处铁骑激起的飞尘,大呼一声,跌下马来,不知生死。